待回到了熟悉的八方馆,唐欢宵踌躇着不想进去。/p
唐欢沉默默瞥一眼唐欢宵,哼一声就进去了。/p
只留下凤容的马车和唐欢宵在八方馆外,一人在车内一人在车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p
半晌后,凤容门帘也不拉开地开口:“唐小姐快些进去吧,本王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p
那冷冷的声音恍若之前不认识唐欢宵一般。/p
唐欢宵一愣,随机笑开了,这是在怪她两次不辞而别呢。/p
于是唐欢宵故意拉长声音,假装驾马要走:“那,六殿下——本小姐先走了?”/p
凤容在马车里身形一顿,瞬间冲出马车,凌空拦在唐欢宵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叫我什么?”/p
唐欢宵瘪瘪嘴:“摄政王殿下呗,还能是什么?”/p
哪怕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凤容看着唐欢宵那双戏谑的眼睛,还有什么不清楚的!/p
凤容心中一喜,一时心急顾不上礼数,翻身上了唐欢宵的马,把唐欢宵禁锢在怀里,接过缰绳策马离开八方馆。/p
唐欢宵一惊:“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里!”/p
凤容心情好得不行,嘴角都带了两分笑意,挑挑眉开口:“你都叫我六殿下了,那当然是去六殿下和小妹妹该去的地方了。”/p
唐欢宵笑了笑,心中有了猜测,也就随他去了。/p
两人一匹白马,也不避讳世间的目光,只潇潇洒洒地路过白虎楼走过朱雀街,少年人的意义,不是冷眼看待打开门的满屋鲜血,不是不计后果的疯狂,而是策马扬鞭奔向指给她看过的天际。/p
谁没有担负着生老病死,谁不是生而疏离至死孑然,谁没有少年意气,可又有谁能真的一生桀骜不驯,至死fēng_liú。/p
但至少,在晨光初绽,夕阳吞吐之时,他们能放下所有的成见、约束,信马游疆。/p
正值上午,阳光还带着一丝雾气洒落在京城的街道,两人的身姿如云如雾,风驰电掣过帝都的街道。/p
再抬眼时,骏马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p
凤容不需下马前行,带着唐欢宵穿过小路就去到了御湖。/p
唐欢宵看着御湖周围那一圈砖墙,不禁咋舌:“啧啧啧,要数这天下的有权人,还是凤大摄政王最有权,皇宫的御湖说围就围啊。”/p
凤容笑着摇了摇头:“是先帝围的。”/p
“先帝?”/p
“当年你来御湖回去后就发高烧了,而且在修葺御湖时发现了那条通往宫外的水路,父皇一怒之下就封了,在宫中另外修建了一个湖,这边也就慢慢成为禁地了。”/p
唐欢宵了然的点点头。/p
现在正值夏日,那漫塘荷叶一如当年那般茂盛,甚至因为没人打理无人干预而显得更加勃发。/p
那满湖的莲叶,随着风招招摇摇,这翠绿的一池如同整个京城的大动脉一般,爆发着无限的生命力。/p
唐欢宵骄傲地想:这满湖都是属于我和凤容的。/p
两人也不嫌脏,坐到岸边欣赏风景。唐欢宵脱了鞋子时而不时拨弄着足底的清波,凉凉的湖水被撩起又断断续续地落下。/p
一整风来,竟然把唐欢宵的鞋子吹到了湖中。/p
唐欢宵一愣,却不禁笑了起来,凤容也眉眼含笑。/p
若是有旁人看到鞋子都落进湖里了当事人还笑个不停,怕是要以为这两人长的周正但脑子有坑。/p
殊不知,这是只有唐欢宵和凤容知道的暗号。/p
一整风来,两人发尾纠缠,竟如同七年前一般的场景。/p
唐欢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凌空而起,向湖中飞去,摘了一支开的最好的荷花,又踏着荷叶归来。/p
莲叶泛起波澜,如仙女一般踏空而来,她白臂半露,上面还有一点小小红红朱砂,全身是如同当年一般粉色与蓝绿色锦衣纱帛,她未踏鞋履,小巧的脚趾如同白嫩的珍珠一般玲珑,脚上还戴着两个金环,手上捻着一枝莲花,脚下未有踏出,凌空而飞,一阵风来,裙袂和发丝两相纠缠。/p
小小的仙童一般的孩子在七年后变成了临风而动的仙女。/p
凤容一如七年前一般静静看着。/p
唐欢宵回来时又顺手摘了一片荷叶递给凤容。/p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也不觉无聊。/p
唐欢宵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凤容:“现在我是叫你六殿下呢,还是凤白岩呢,还是凤容呢?”/p
凤容也笑眯眯道:“现在我是叫你小妹妹呢,还是唐酒酝呢,还是唐欢宵呢?”/p
唐欢宵傲娇一抬头:“请叫我唐小姐。”/p
凤容有样学样:“请叫我摄政王。”/p
凤容不给唐欢宵反驳的机会,继续开口问道:“想不想去看看皇姐?”/p
唐欢宵一愣,慢慢低下了头,随即狠狠地点了点头。/p
要去看的,七年来她还没去看过自己亲手埋下的凤沁。现在仔细计算,唐欢宵已经和凤沁差不多大了。/p
但是一个还可以有更光明的人生,而另一个,一个木棺埋骨郊野,七年大仇未报,至今仍未立碑。/p
两人打算乘着那舟,从之前的芦苇荡走。/p
而唐欢宵惊奇的发现,虽然这御湖成了禁地,但是那小舟竟然半分尘灰也无。/p
唐欢宵戏谑地看了一眼凤容,凤容面色不变,唐欢宵觉得无趣地瘪瘪嘴,移开了目光。/p
再次经过芦苇荡,那芦苇又咻咻咻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