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眯了眯眸子,扣在面上的半块银色面具灼灼生辉,风华冷魅,薄唇轻启道:“那又如何?你以为本国师就这样的无能,随意便可被人陷害?还是你认为,自己比本国师还要睿智,还要有能力,想要迫不及待的凌驾于本国师之上!”
姬清宗大惊,忙抖着失血的嘴唇为自己声辩,“奴才从不敢生出半分僭越之心,请国师明鉴!”
男人负手而立,身姿有如笔挺的青树,冷冷一笑,“是吗?那之前,没有本国师的允准,是谁想要妄动我的人?我还真不知,你竟是这样心口不一的一条‘好’狗呢!”
耳闻这个‘狗’字,姬清宗的面色霎时难堪异常,“国师……”
珈蓝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慢慢俯下身,与他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她若做错了什么事,也合该由本国师来亲自裁决,轮不到你在这放肆撒野!明白吗?”
迎着他那闪着寒光的眼神,姬清宗有如芒刺在背,忙错开眸光,吞了下混着铁锈味的口水,惊恐的连连点头,又不忘补上一句,“奴才知道了!”
这时,男人忽然伸出大掌死死的掐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迎向自己的视线。
这一举动惊的姬清宗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瑟瑟然,不敢妄动,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随即,但闻他熏风一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不要再让我看见有下一次,若不然,我将你剥皮拆骨,剁个稀碎,拿去喂秃鹫!我会说到做到!可记住了?”
他的声音淡雅和柔,仿佛似在与他闲适的聊着一件极寻常的话题,偏生他的语气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那双俊眸分明已蒙上了一层绝厉的杀色。
此时的他仿佛是来自极渊地狱的阎罗王,而眼前之人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姬清宗显然听出了他的这番话并不是在说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霎时心肝乱颤,大骇间,脸色更加惨白如纸,额间冷汗频频出,激灵着颤抖的身子,忙道:“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是一时猪油蒙心,才会……请国师饶过奴才这次!”
话到最后嗓音已喑哑到无声。
真没想到,国师竟这般看重那个小贱人,在他心里,她的地位,明显比自己还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一时间,不甘、恼愤、嫉恨,狂烈的搅成一团,一齐挤向了姬清宗的心口处,堵的心窝闷痛异常,总有一天,他要令这个小蹄子好看,也要让国师彻底的看清楚,谁,才是他该看重的人!
心里虽在不平的腹诽且暗暗发着重誓,可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半分情绪。
珈蓝淡淡睨了一瞬那张已布满惊恐的脸,慢慢松开了大掌,悠悠站起身,“这次便罢了,但下不为例!你先起来吧。”
若不是念着他还有些利用价值,之前的那一掌早令他魂回西天了,哪还有让他可以苟延残喘狡辩的机会!
“谢国师开恩!”姬清宗着实大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的挣扎站起。
他刚刚站稳,男人信手抚了抚宽袖,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有,本国师已替你向陛下请职,接替司礼房孙帧的掌司职位,这虽不是什么肥缺,也没有多大的职权,但你也要记得做好这份差事,别再让人肆意的拉下来,给本国师丢人现眼!”
一直处于怔忪的铁心怜闻言,猛地回过神,心下微微一紧,总觉得,珈蓝在陛下面前的一番启请,促使孙掌司被撤职,是因为自己。
这边,姬清宗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甚为难堪,显然是听懂了男人话中‘被人拉下来’的实际意思,忙回道:“清宗谢国师的一番垂爱!自会好好的坐稳这个位子,好好的表现,定不会令国师在陛下面前颜面无光!”
珈蓝早已无心听他聒噪的谄媚之言,这便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将殿门带上。”
“是!”姬清宗悄然扫了一眼,久时静默无声的女子,一抹阴狠之色掩于眼底,这便踉跄着脚步,躬身退了出去。
随着‘轰隆’一声,殿门已阖实,接下来,大殿内有些沉闷,有些压抑,暗自流转,无形的向铁心怜侵袭而来。
忽然,道道温缓的脚步声传入耳际,扬眸间,端见男人正向她面前走来,一步一步迫近,凉薄的唇角挂着一抹邪逸的笑痕。
铁心怜心下微滞,忙心神不宁的敛下眼帘,避开与他巧然相撞的眸光,想要脱身而逃,殊不知,两条腿经许久的站立,已然发麻,继而有些挪不动脚步。
正在她满心懊恼之际,男人已停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臂便走,在察觉她落步紊乱无根,随即将其拦腰抱起,跨向了摆在殿侧的那张紫檀坐榻。
女子心中一紧,扯着他的衣襟,提着一颗心嚷道:“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不知为何,她那充满戒备的眼神令珈蓝很不舒服,蹙眉冷道:“逞什么强!”
铁心怜隐隐打了个激灵,仓皇无措间,已随着他坐向了紫檀榻,接着,他的大手一托,将她强强的按在了长腿之上。
坐到他腿上的一刹,她的脸颊不自觉的泛起了一阵红潮,像是很难适应这种亲近又暧昧的姿势,这便开始扭动起身子,想要退离他的身前。
却在不经意间观察到他的眸中已渐渐染上了一层愠怒之色,这才倏地停止了挣扎,动了动干涩的唇瓣道:“国师就没有什么话要问吗?”
之前,他痛击了姬清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