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无鸾暗暗咬牙,今晚真他娘的诡异极了,她竟是走了这样的‘狗屎运’,罢了!现眼就现眼好了,总比露了亵裤,丢尽颜面的好。
一边想着,一边等着四仰八叉的接触地面,然而,世事难料,老天总是出其不意的戏弄她一把。
她只觉腰身一紧,顿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中,身子贴在那暖暖的胸膛于月夜下凌风旋转,好似双蝶曼舞,不由得使她有些头晕目眩,街上的行人望见这一幕,纷纷驻足观望。
凉风忽而抚过面颊,哥舒无鸾霎时醒过神,刚要挣扎出那个怀抱,但听一道低低含笑的声音于耳边响起,磁性优雅的嗓音,穿过耳膜,不禁让人微微心悸,“大人走路向来都是把眼睛放在头顶,不看脚下的吗?”
他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才凝神望了望地间那块被她滑出几步开外的瓜皮,原来是踩上了这个东西,她还以为有人暗中算计她呢!
尴尬收回视线,回味刚刚的男声,心下一滞,扭首而望,这么一下突然的动作,她的俏唇险些吻上他的下颌,她脸色大窘,眸子微闪,却咬牙冷道:“燕七杀,又是你!”
但看,燕七杀单手于女子背后环住她的纤腰,夜景月下,他,身姿昂藏玉立,她,英丽纤窕,远远望过去,相衬相托,但是这一副画面看在路人眼里却极是不和谐,心中虽称叹二人如此般配,但毕竟是两个男儿之身抱在一起,当下交头接耳议论开来,唏嘘这东都王朝真是世风日下!
听闻自己的名字自她口中念出,男人意外的挑了下眉,饶有兴味的微微一笑,“不错,又是我!哥舒大人,幸会了!”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紧了紧,致使哥舒无鸾顿时意识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心下羞怒万分,一把扯开他的长臂,忙于他身边跳开几步,转过身子愠怒道:“少套近乎,谁跟你幸会!”
虽然,他刚刚出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免于落得尴尬境地,然而,她也不会就此心存分毫感激!
此刻,她很意外,他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平时很少出宫,怎的偏逢今日有事出来,便就碰上了他,是巧合?还是他暗自留意她的动向,伪身跟踪?他到底要干什么?
二人拉开了距离,看热闹的路人也便缓缓散去了。
春夜月下,大街上华灯绽燃,泛着幽韵波光,男人悠然立于粼粼光晕中,那副高挑的身架顿时镀上一层绮目的华彩。
他身着一袭淡灰色麻布常服,衣摆处浅浅绣着几朵出岫白云团,料子虽朴实无华,衣饰亦简洁单调,这一身打扮说成次等服饰也不为过,然而,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风韵,散淡随适,淡然悠远!
那衣袖宽大非常,腰身松散,未曾以玉带束起,看上去尽显漫不经心的随意。
满头妖冶的银发高束,以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钗固于头顶,总的看来当真是低调非常。
然而,他那副俊美出众的容颜,就算是在何等的情况下,也不能拿‘低调’二字来诠释!
燕七杀优雅挑起长指,掸了掸衣襟的褶皱,挑眸对着女子一笑,显然没将她奚落的话听进耳里。
哥舒无鸾敛眸,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扯唇道:“本官素闻,燕副座向来敬业职守,除查案与入宫早朝外平常根本不踏出督策营半步,怎的今日倒有雅兴逛这东都大街?”
说着边细细留意他面上的表情。
她早就有所耳闻,这个燕七杀为了办公方便,甚至连国君亲赐的府邸,都婉言谢绝了,却是一直住在督策营的后衙,看来真是为了前途不顾享受。
男人风雅一笑,深邃的眸子如清泉出谷,纯澈的不含一丝杂质,“呵!卑职这也是忙里偷闲,出来透透风,遛遛夜市,总不能天天窝在督策营,好人都会窝出病来的。”
哥舒无鸾闻言讥讽笑道:“好人当然会窝出病来,但燕副座这样的人……呵!”
她的话明显在说他并不是什么好人,然而,男人面色却是不温不火,淡若春水,勾唇叹道:“大人说话就是犀利,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都烧到卑职这来了。”
他的言语取笑,顷刻令她怒气上涌,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男人,她都会理智渐失,轻而易举的被他搅乱方寸?简直该死!
哥舒无鸾神色晦暗的冷冷凝视着燕七杀,只见他薄唇自然抿成一线,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当真让她搓火。
她再也奈不住性子和他在这打哑谜,刚要举步而走,却闻,“小七,喏!这是你的这份,拿好了别烫着!”
她当下一愣,举目望去,见一位满脸皱纹的大爷手中捧着一盏小碟,凑到了燕七杀的身前,将碟子缓缓交至他手中,最后还不忘慈声提醒。
小、小七?!他什么时候竟又多了这么一个称呼?粗略一算像什么妖孽七、银发鬼探……他的绰号当真是多啊!等等,她在想什么?他外号多不多关她鸟事!真是瞎操心!
在哥舒无鸾神走太虚之时,燕七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低低唤道:“大人,不尝尝吗?”
他晃着手中的小碟,一阵臭气扑鼻而来,她一下回过了神,紧皱眉头,捏着琼鼻,冷声喝道:“什么脏东西,拿远点!”
这话听在那位大爷耳中当下不甘的嚷嚷开来,“诶,这位小哥,这怎么会是脏东西,这明明是干干净净的油炸臭豆腐,整个东都就属我做的最好吃!不懂就别乱说,砸了老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