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一脸茫然惶惑的表情,显然闻所未闻。
珈蓝邪笑着扫过他的面色,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裴安又望了一眼躺在地间静静不动的男人,心却随之狠狠一沉,这个珈蓝时不时显露一些让他一次比一次震惊的手段,简直是太可怕了!
若留着此人,待哪天他计上心来,将此功用在他的身上,那将是……对他后患无穷!
想到此,裴安瞬间变了脸色,可心里却同时暗暗下了一个阴狠的决定,此人万不能留!
珈蓝瞟了瞟他已逐渐泛白的面色,显然了然他在忌惮着些什么,和他的心中打算,冷冷牵了牵嘴角,却是敛眸道:“正所谓有利必有弊,摄魂大法好用是好用,可就是因为威力甚强也会因此有损施功人的内力,一旦耗损掉那些内力,可就不是一日两日能修复的回来的了!所以,不到必要之时,我是不会轻易动功的。”
听完这番话,裴安适时松缓下紧张的神经,揪起的心似得到些许宽慰般稍稍落回了原位,却是蹙眉道:“既如此,那何必将功力浪费在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见他但笑不语,裴安这才赫然意识到,他是在以此来更好的震慑他罢了!该死!
开始为此咬牙切齿起来,可最终还是慢慢压下了恼火,只因现在和他计较一二犯不上,待来日再作清算!
忽然,裴安对着躺在地间的男人黯了下眉,凝声道:“老夫总觉的还是一刀了解了他来的放心彻底。”
深沉的嗓音已泛起了狠。
珈蓝摇头,弯下身,惋惜的捧起那盆枯萎的毒花,悠然走出了暖房,随着关门之际,一道傲慢狷狂的声音飘向了裴安的耳中,“手上沾染的血腥越多,杀业就会越重,到时可是会遭天谴的……”
裴安当即脸色一黯,哼!还给老夫道貌岸然的说教?你还不是为我所用的侩子手一个!
‘哐当’摔门而走。
而地间的来熙也适时被这道响声惊醒了神智,各种感官恢复如常,那剧痛排山倒海的席卷了全身,身子颤抖间,一声痛呼传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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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最终你将会死在我的怀里,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当初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哥舒无鸾陪大妃用了晚膳,并告知了来熙的邀约,其后,便出了广晟宫,踏着月色赶往了暖房那里赴约。
皓月当空,依人独行,却不知等在她前面的竟是满目的悲凉肃杀!
不知从何时起,墨色天际渐渐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雪粒,被月影映的极是晶莹,落在脸上冰冰凉凉,最后,随着体温化成了点点湿意,透过皮肤一点一点渗入心里,清寒一片。
直到来到暖房前,哥舒无鸾才忆起早前陛下已对此处下了禁令之事,不由得蹙起了眉,等下见了面,还是将来熙拉走吧,虽会扫了他赏月的兴致,总比被人察觉,到时受陛下乃至那个邪佞的责难要好!
想着,拉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融融的暖意,带着混杂的馥郁花香和一股浑重的血腥味,她为之皱眉,却顾不得深想,只压低声音唤道:“来熙……”
声音刚落,便耳闻到些许窸窣声传来,凝眸望向声源,发现花海中正微微异动,刚要走过去查看,却不经意间扫到了石子路上赫然染着一条逶迤腥红的血迹,月光打下甚是刺目,蜿蜿蜒蜒拖向了那异动的花丛处。
她的心为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出脑海,驱使着她落步急急的奔向了花丛中。
待脚步刚刚落定,触及到那身雪色衣袍已被鲜血侵染,且瑟瑟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只觉心仿佛漏跳了一般,而究竟是怎么找到声音的她不清楚,只知道嗓音已然发颤,“你、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这里是陛下赐给珈蓝的地界,难道是他?
她已无心在猜测下去,紧忙揪心的俯身,一把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扶起,才知手下的衣料已完全被冷汗所浸透了,然而,却是没有发现他的伤口,可那些血究竟是怎么来的?
来熙虚弱且颤抖的靠向了她的怀中,脸色比今晚的落雪还要惨白,因剧痛的折磨,嗓子早在之前便已快痛呼到嘶哑无声了,而此时,声音低若虫鸣,“你来了!还好,我总算是扛到了……”
庆幸的口吻传入哥舒无鸾的耳中,只觉心一扯一扯的痛了起来,“我来晚了!我本可以早一点来的……你抗住,我这就送你去御药殿!”
眼下,她不清楚是谁伤的他,也不晓得他的伤到底在哪,更顾不得去继续自责下去,只想快点将他送去医治,因为,她有种预感,他的生命正在她指尖流逝,而她恐怕抓不住!
说罢,便要慌手慌脚将他搀起。
那内疚紧张的语气,专注中带着慌乱的神色,令来熙感觉仿佛是瞬间打翻了五味瓶,最终也分不清萦绕在心里的那究竟是何种滋味,抿了抿唇,虚弱的低道:“不用去了。”
哥舒无鸾手下的动作登时一顿,为何他的语气听上去是那样的绝望,深深的绝望!这让她心中的那种预感更加强烈了,强烈到六神无主,她开始了执拗的低吼,“为什么不用去?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
那是她执着的口吻,不容置喙的语气,可男人却苍白无力的苦笑了起来,接着,慢慢扬起手臂,继而露出了隐藏在血染衣料下的大手。
哥舒无鸾不解的望着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