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障消业,拨云见日】
疤脸缓了口气,“再有,小人之所以决定大着胆子来揭发锦衣侯大人的身世,一是想要戴罪立功,以保住小命;二来么,为玉夫人偷养孽子之事一直是压在小人心头的大石头!这么多年挥之不去的罪恶感让小人再也承受不下去,如此,这番告发也含着赎罪解脱的心理!”
这泱泱一篇话,听在哥舒无鸾耳中简直是‘妙’语连珠,巧舌如簧!只因,他从始至终都不敢看她一眼,显然心虚,是在无的放矢的编排着瞎话陷害她!
然而,他的话虽绝大部分都在作假,可她有记忆的那段,倒是实情,明显此人来之前也是过了心思,将事情一早便串联的缜密无缝,以令她揪不到丝毫的破绽,毕竟,她七岁之前的记忆全部空白,所以,她也不晓得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如何,但她敢断定自己绝不可能是玉夫人的女儿,更不能任由他肆意编排诋毁!
是以,她敛眸,不慌不乱的问道:“你的那位知情人是谁?”
疤脸嘴角一抽,竟大言不惭的接道:“小人虽不济,可到底也是知恩重义之人,岂能将好心提醒小人的无辜之人牵扯出来……”
哥舒无鸾为之哧鼻冷笑,他会知恩重义?天大的笑话!
其实不用问,她也晓得他所谓的知情人到底是谁,毕竟与他这种亡命徒交好之人本不多,然而,那夏侯莽早已被她吃死,显然不敢透露她在追查他之事,而他此刻提出一名知情者,无非是要将谎话编的圆满一些,想来也定是裴安交代的,以掩饰住他抓他来作伪证的破绽,所以,她要以此为突破口,一点一点撕破他们所设计的谎言!
只不过,这疤脸也有些鬼心眼,这话应对的,显然是在指她会连带的去报复他的知情人,如此才不敢透露出其人,亦趁此挡去了她的追究,倒是在陛下面前做戏做的滴水不漏!
然而却也是白费苦心了,因为,即使他表演的再卖力,再逼真,表述的再如何无懈可击,看在陛下眼里,听在陛下耳中都仅有一个认定,那便是,无论他所述是真是假,陛下都会认定是真的,全因,要趁机治罪她!
看来陛下已再不能容她了。
然而,他们设计的这一招也着实阴损,将那么一项私通下的余孽的重大罪名安她身上,显然要将她置于死地,毕竟事关陛下的颜面,又岂能姑息容忍?
只是有些没想到,这疤脸竟是如此的善于伪装良善,简直与裴安乃是一路货色,不然,怎会一拍即合,狼败为奸?!
顺势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裴安,刚巧迎上一对闪着冷厉之色的眸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大限将至!
哥舒无鸾黯了黯眉,就此收回了视线。
这时,大妃冷冷喝问道:“那与你相好的女子在哪?本宫要亲自审问她当年之事!”
疤脸不慌不忙而答,倒是就此练好了胆子,谎话也越编越顺溜,“禀娘娘,她已在三年前过世了。”
大妃冷笑,显然不信他的信口开河,“这么巧?呵……”而后,眯起犀利的眸光,“那么,你何以如此的断定锦衣侯便是你口中所声称的当年玉夫人所产之女?照你的说法,你虽养女几年,但已时隔多载,你又如何还能认得出来?这世间样貌相近的人比比皆是,而你却这般咬定锦衣侯,莫不是受了谁人的指使,意图陷害内宫的上官?!”
说罢,眼神凌厉的扫了裴安一眼。
可裴安却是无畏的勾了勾嘴角。
绝厉的咄咄口吻,让疤脸面上微慌,却是转瞬便平静了下来,“小人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之锦衣侯的容貌与当年相比,本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小人一眼便能认出,她便是玉夫人偷生的那个孩子!”
过目不忘是假,但她的样貌和当初看来的确没有多大改变,如此,才会在大司寇那里看过她的画像后一眼认出了她,而大司寇也便借以他们过往的纠葛编排了这么一出余孽之事,令他来作伪证。
也不知大司寇何以要如此费力费心的来陷害锦衣侯?想来是她树大招风,碍了大司寇的眼。
不过,今此倒也能顺势为他除去了一个莫大的隐患!那么,他可要配合大司寇将陷害做到圆满。
疤脸心想。
在将要换来一句呵斥之前,他又忙加了一句,“再有,当初小人曾训练过还是女童的锦衣侯,她身上有小人所鞭挞的鞭伤,到了眼下该是满背的狰狞疤痕!不过,也兴许锦衣侯早已除去,但,她右肩窝处的那块蝶形胎记,小人想,怕是抹不去的证据!若娘娘不信小人的话大可以吩咐人查看一番!”
闻言,大妃面上微变,她是清楚鸾儿背上曾被鞭挞过鞭伤,除没除去她不晓得,即使有也说明不了什么,可她却从未留意鸾儿肩上是否有胎记,倘真的存在那恐怕会对她不利!
想着,便忧虑的望向了女子,然而,待见她皱眉摇头的动作心登时一沉。
原来她还想借此质问住那个疤脸,令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以指认鸾儿,好继而使其自乱阵脚,彻底露馅,殊不知,最后却是给了他咬定的机会,占尽了上风!
如此,她可真是一步错漏,生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也害的鸾儿无话可辨!
望着大妃甚是懊恼自责的神色,哥舒无鸾只能默默投以一道安慰的眼神。
其实,她肩上是有那块胎记不假,疤脸曾经又训练过她,见过自然也不稀奇,可他以此为证据,来咬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