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哥舒无鸾心底竟开始浮乱一片,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想甚至是不敢去弄清楚,只极力的缓和好心绪,岔开神想着其它。
看来他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喽。
他倒是谁都认识,连她都没有印象的人,他偏一清二楚!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有些僵滞在暗自流转,哥舒无鸾扫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夏雪风雷,出声道:“有劳燕副座吩咐人收拾出一间房间给本官的下属休息。”
男人颔首未置一词,倒是夏雪风雷突然回了一句,“不必麻烦二位大人费心安排房间了,属下即使有一根绳索都能休息好,大人若无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舒无鸾好笑又咋舌,一根绳索……能承受住他彪悍的身材?她表示怀疑!
隐隐臆测着,微笑着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一缕清风浮动衣袂,再看原地只剩燕七杀与哥舒无鸾二人。
每每只剩他们二人之时,哥舒无鸾便感觉无比不自在,挺了挺因站了许久而僵硬的脊背,这便举步要走。
熟料,男人却在这时忽然站起了身,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的花瓣,纷坠地面,似簌簌流樱,这画面唯美的仿佛卷轴中的妙笔丹青。
他两步走到她面前,以玉挺的身姿蛮横的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臂指着夏雪风雷离去的方向,语气貌似含着奚落的意味,可说出的话却彰显着他过人的睿智,“这便是你一片衷心换来的结果!”
哥舒无鸾不是傻子,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更因为他的这句话勾起了之前蛰伏在她心底的那些微妙感受,她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声反问,“你什么意思?”
燕七杀低沉着嗓音,语调霸气四溢,那双冰眸锐利如豹子般,紧紧睨着女子的双眼,“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男人狂妄邪肆的眼神落在她眼底,致使怒意在心底不断攀升,早已耐不下性子听他暗來暗去的渗透,冷喝一声,“让开!”
话落,一把拂向他的手臂,却不慎碰到了他侧臂上的鞭伤。
燕七杀眉头微微一皱,使得哥舒无鸾心下顿时有些歉然,然而,仅一刹便被她摒除心门,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挡着她的路!
她便这么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却不知这话冒出的着实心虚。
“大妃她根本不信任你!那个夏雪风说好听了是赐给你的属下,可连傻子都能想明白,这人明摆着是来监视你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的。你知道吗?大妃借由擒行尸之名让你窥探我底细的同时,也是在试探你。她那样的女人疑心很重的,她谁都不会相信,在她的心里她只有她自己,只信她自己。阿鸾,是时候将心向摆摆正了。”男人沉着阴郁的嗓音,彻底将话挑明,不但言语犀利,洞察力更是敏锐透彻,一番话正中女子心头要害。
其实,他说的这些她之前就已察觉到了,毕竟她在娘娘身边服侍了那么长的时间,娘娘的心思她多少总是能揣测出些许的。
只是她打心底不愿承认,直至此刻被人一语道破玄机,她还在连连摇头否认,“不会的,绝对不会!娘娘她……是你,你在恶言诋毁娘娘!心向摆摆正?摆向哪?又摆向谁?你根本是在挑拨离间!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如实的向娘娘禀报。”
哥舒无鸾咬牙切齿的回道,眸中的怒与恼幻化利刃直冲男人眼底。
不!即使她心里也潜藏着这么个疑影,她也绝不会任由他蛊惑的。
熟料,男人这时却邪笑出声,笑声狂躁邪佞,“呵呵呵……很好啊。只是……如果卑职没记错,大人是直辖于大妃的,您有必要听卑职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