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入冬时节,天气颇为寒冷,亡天子初次御剑飞行,更因少年心作怪,飞的格外高远,凛凛罡风不断迎面扑来,然身为至yin之体的他并不觉得什么。在炼剑炉蓄积的火气与伤感被这清爽晨风一吹,倒削减许多,心中笼罩着的yin霾也在这冬i里头有些融化神气。
估计着差不多要到地头了,亡天子脚下一沉,往地上降去,只见原本不乐山所在已然成为平地,一个大黑洞正在那里发散着魔气,形状骇人。亡天子微哼一声,加快速度,飞向尸罗门。
一声动听剑鸣将沉睡的尸罗门唤醒,待三殿四馆的人出去看个究竟时,亡天子业已停身在昔i演武场所在。自从炼狱子失踪后,一门已废,这里也跟着荒芜,青砖地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植被,也叫不上什么名字,绿油油倒也看着舒心。
亡天子等了半刻,该来的人便都来了,众师长见他归来,纷纷上前慰问,亡天子便将这些时i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落凰之那段没有明说。因其背上长剑甚是耀目,众人便问此剑来历,亡天子轻笑一声,随意道:“此剑名曰‘无我’,其余一概不知。”殿主馆主中,并无善剑之人,虽知此剑绝非凡品,却也看不出它究竟好到何种地步,便没再追问。
绯雨道:“天子,你此次回来,不去泣灵殿,却落在演武场,莫非还有事要办?”
亡天子:“恩,我需去一趟魔界。”
众人一惊,忙问缘由,亡天子只是摇头,不答。
琴咏:“魔界乃正邪两道将要共同对抗的大敌,你何必急于一时呢?”亡天子仍旧摇头,不肯说明。众人知他主意已经打定,多说无用,便各自嘱咐了几句,让他遇到强手不可力敌,速速逃走才好,亡天子记在心上。
泣万灵:“那你这次回来所为何事?仅仅报个平安吗?”
亡天子四下搜寻了一遍,不见天巧韵人影,便问道:“‘非吾’在天师姐手里吧?”
琴咏点头道:“确实,那i华翡学院的白执令拿着你的琴,巧韵见着,便要了回来,你如何知晓?”
亡天子笑道:“非吾与我气息相连,无论在哪,我都能知晓,只是天师姐从天琴馆散发出来的气微微有些紊乱,莫非旧疾复发了吗?”
琴咏叹道:“巧韵体质本就纤弱,你那琴又带着一股邪气,相处久了,便加重了她的病情,我几次劝她将琴交予我保管,她却死活不依,说一定要等你回来亲自交还给你,我从未见她如此坚持过,便没有强行拿走,你回来的正好,快去看看她吧。”亡天子点点头,向众师长施了一礼,便向天琴馆走去,三殿四馆之主也各自归转,琴咏则坐到悬音亭内,不去打扰亡天子两人。
房内,天巧韵端坐在木椅上,看着诡光流转的非吾邪琴,渐入沉思,突来一阵敲门声将其拉回现实。盯了那映在门纸上的身影一会儿,天巧韵问道:“是师弟回来了吗?”
门外人嗯了一声,道:“天师姐,我能进来吗?”
天巧韵闻言,咽下微微一痒,咳嗽起来,亡天子随即开门步入,运起自身yin寒之力,传与天巧韵,助她平稳气息。天巧韵道谢后,边看着亡天子,边问:“师弟神采与之前又有不同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亡天子微微一笑,道:“天师姐无需为我挂怀,身体要紧。”说罢,扶起天巧韵,将她搀回床边微躺,自己则坐在床头,又说:“已是入冬,师姐虽患邪阳之症,还是要注意保暖才好。”
天巧韵见亡天子如此关心自己,心内感动,愈发惹人怜爱道:“天子师弟对谁都是这般温柔吗?”
亡天子轻笑一声,回道:“对我温柔的人我便对她温柔,仅此而已。”天巧韵眼神一动,没再接下去,两人沉默一会儿,亡天子起身,走到圆桌之前,那里,非吾邪琴正睁着两只红眼,闪烁着。
“想我了吗?”亡天子一把抱起非吾邪琴,顺指一拨,奇异音律立刻扩散开来,竟将天巧韵体内沉淤的邪气也一并拔除了。摸了两下非吾琴身,亡天子运出中天漏的奇方妙法,将其纳入虚空,随即转向天巧韵,道:“这些天来,师姐怕是受了他不少苦吧?”
天巧韵笑答道:“非吾真乃神器也,我几次想要试着弹奏,都被他拒绝,而天子师弟一回来,他就欢快长鸣,真是羡煞我了。”
亡天子笑了笑,四处一看,问道:“师姐的白玉琴呢?”
天巧韵叹了一声,道:“天子师弟的宝琴霸道非常,白玉琴只要近他一丈,他便压得白玉琴悲鸣不已,几乎弦断,我不忍见白玉琴受苦,便将她藏进橱里去了。”
亡天子微微苦笑,随后告辞道:“还请师姐保重身体,好好养病,天子不打扰了。”正要退出,天巧韵似有所感,忙道:“天子师弟,且带我出去走走吧!”亡天子轻嗯一声,扶起天巧韵,向外走去……
“巧韵,天子已经离开了吗?”
“恩,师弟走了。”
“为何你不留住他?”
“我办不到。”
“没有试过又怎会知道?”
“师父,没用的,我在师弟心中地位比起他为之离去的那人来说轻太多了。”
“……”
“那师父你呢?可曾试着留住师弟?”
“哈,连你都不能,我就更不用说了。”
“师父说笑了。”
“恩,但愿吧。”
……
两道红光风驰电掣般沿着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峰追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