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轰隆巨响不断,犹如天崩地裂,炼魂狱内却无一人有空搭理。王子凄不知所踪,炼违天不动声色,亡天子沉沉睡去,太如意则守在他身旁。联军战舰笔直前行,摧毁一切障碍,但四柱神煞投掷的巨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在前方负责清扫的盖戮黄泉、圣战因、沸海开始应接不暇。有时巨石击中两旁参天巨木,那茂盛的华盖塌下来,遮天蔽日,未倒向冥轮鬼渡,已在魔兵心中留下阴影。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头,行在队列最末的战船忽然冒起滚滚浓烟,坠落下去,接二连三。哨兵急报,说后方也有巨石袭击,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时樗蠡、不破望月心中已然有数,为何舰队航行偌久,仍飞不出这区区百里路途?因为整片无根地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
从诡异的梦中醒来,却只留下诡异的感觉,至于引发这种感觉的事物,都已忘却。亡天子睁开眼睛,却见太如意正一脸忧伤地望着自己,见自己醒来也没有任何改变,仍然凝望着。亡天子坐起身,笑问道:“你干嘛这样看我?”太如意轻叹一声,回道:“我在想心事,没有在看你,别自作多情!”亡天子哦了一声,初醒时的疲倦尚未摆脱,便趴在自己膝盖上再小憩一会儿。
太如意不知是想心事被打断,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事,忽然捂住耳朵恨道:“哎呀吵死啦!你快去想点办法,让外面那些怪物别吵了!”亡天子不为所动,慵懒道:“心静下来便好了,也不是那么吵。”太如意见亡天子爱搭不理地敷衍自己,便发狠去摇他,摇得亡天子彻底醒了,并皱眉道:“好了好了!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太如意娇嗔道:“干嘛学那个王子凄说话!本姑娘就是要动手动脚!怎么样,怎么样!”说着便挠亡天子痒痒,却被后者一把抓住双手道:“第一,我不怕痒;第二,你近来越来越放肆了;第三,现在不是顽皮的时候?”说着便站起身,用询问炼违天来转移话题道:“狱主,真的不用出战吗?”炼违天在高高的狱顶上倒挂着回道:“汝打算如何战法呢?以一敌万吗?只怕盖戮黄泉一人就足以将汝拿下?”亡天子笑道:“狱主所言有理,但阵法终究会有被破的一日,到时该如何操作,狱主不略透一二吗?”炼违天哼哼连笑两声,不再多言。
巨木林内,联合战舰受前后夹击,已是狼狈不堪,忽然又有巨石自上下左右飞来,这下当真防不胜防,损失惨重。危急之刻,忽见五张紫色术图由点及面,迅速化开,眨眼覆盖全军,上下左右后各有一张,旋转不息,炫目非常。只见巨石携陨星之力冲入术图之中,却听不见一点撞击声响,宛如石沉大海,眨眼消失无踪。唯前方一路仍然炮轰不断,圣战因一个没注意,被沸海打散的巨石碎片从斜侧里击中脑袋,一个踉跄,其势欲倒,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肩膀。回头一看,竟是天无相断,吓了一跳,后退着大叫道:“你是要找我报仇么?”天无相断淡漠地回了一句:“吾非火宵之夜。”
圣战因闻言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差点忘了,哈!你要来接手?”天无相断摇摇头,又走回船舱,换樗蠡走出笑道:“这样就顶不住了?不想跟炼违天交手了么?”圣战因哼道:“老子逗逗他,你还当真了!话说那几张图是怎么回事?既然这么好用,为何却要网开一面,故意消耗我们体力?”樗蠡神秘一笑,答道:“樗某特意差人往人间请了一个援手回来,但她的能力也有极限,最多只能照顾到五面而已,剩下的还得交给你们。”圣战因瞥了一眼船舱,皱眉道:“怎么你请的援手不敢见人吗?”樗蠡笑道:“不必要的好奇就收起来,当好你的清道夫,或者到时我会考虑让你打头阵。”圣战因闻言兴奋道:“太好了!老子一定把炼违天打趴下!”樗蠡摇头笑道:“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只是圆你的美梦而已,可没有指望你能打败炼魂狱主呢。”圣战因刚要不服,樗蠡向他身后一指,示意巨石靠近,他只能回身防御去了。
樗蠡走入船舱,里面除了不破望月,并没有第三个人,方才走入的天无相断不在,对圣战因说请来的援手也不在。不破望月没等樗蠡坐下便开口讽刺道:“你的将领都是那样没头脑的么?”樗蠡闻言哈哈一笑,回道:“自然比不上你家沸海。”不破望月哼道:“你当真这么想么?”樗蠡道:“何必深究我怎么想呢?再等半日,便破阵,你看如何?”不破望月冷冷道:“随便你,毕竟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但你要如何保证大诸天会干预呢?”樗蠡呵呵笑道:“因为大诸天上那个老头他的职责是维护啊!当危急三界安危的终极毁灭者出现时,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不破望月半信半疑,道:“保持现在的状态不好吗?”樗蠡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放着那么危险一个异数不管,当某天禅暝灭烨找到他时,这个世界就完了!”
不破望月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你的情报来源比我广阔,在信息量不对等的情况下,我是应该听你指挥,但你这是在冒险,就算最终将那异数排除,魔界也很有可能不再具备争霸三界的能力,你可以不在乎?”樗蠡淡然笑道:“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三圣尚在,魔界便不会衰亡。何况如今魔界乃三界之中最大的‘恶’,若这份‘恶’不存在了,老头又该头疼了,毕竟在大诸天完全开放的今日,人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