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亡天子两人到来,樗蠡笑对戌道:“真正的主人来了,阁下这回又有何话说?”戌透过黄金面具迅速扫了亡天子一眼,哈笑道:“他并不是!”樗蠡闻言喔道:“莫非亡天子非是阁下之孙?”戌道:“确乃吾孙。”樗蠡道:“那阁下方才之言所指为何?莫不成王子凄才是真主?”戌哈哈笑道:“他们都不是!所以还是由吾保管,由大诸天保管的好!”樗蠡闻言冷笑道:“阁下只有两个孙儿,此时都已在这里,阁下却非不承认,看来樗蠡只好来硬的了。”说着便要下令,戌见状伸手喝阻道:“大诸天惨败之状犹历历在目,军师大人如何忘记教训,妄对老夫出手?”樗蠡笑道:“此地非是大诸天,阁下还能摄取世尊大能吗?”戌闻言,兀然不语。
大诸天与天卷宗都寂然无声之时,魔界却也不动,转机子立时察觉不对,高声道破:“学弟不必拖延时间,既然尔等双方都不敢动,天卷宗便不客气了。”说着示意轩辕烈魄,后者立时向肉躯快速飞去。众人眼睁睁看着轩辕烈魄一步步靠近,竟然无人有动静,不知都在打些什么主意。原本烈魄觉得三方对峙,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否则极有可能替他人做嫁衣,此时却不得不佩服转机子妙算。对魔界或者大诸天任何一方来说,天卷宗都不具备保住肉身的能力,即使肉身真为所夺,日后也可通过明抢或者一两句话要回来,所以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自己要作壁上观。这一僵持,竟当真被烈魄把持住肉身,往回拉去。
亡天子二人见状,心中也是犹疑不定,不懂魔界与大诸天为何都不拦阻。王子凄持重,还想静观其变,看是否当真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亡天子却觉不能如此,化白光冲到烈魄面前,拦住道:“前辈可否将此肉身交予天子处理?”烈魄看了亡天子一会儿,又回头看转机子,后者竟然点了点头。烈魄并非武智兼备之人,尽管辈份上算转机子师长,但却对这个徒儿唯命是从,见状便将异常魁梧壮硕的肉身交予亡天子。亡天子刚触碰肉身,心灵上立时生出感应,仿佛久别重逢一般,但尚有一种任如何亲近也难以消除,无可奈何,莫可名状之情愫,萦绕胸中。
烈魄将肉身夺走时,佛魔双方毫无动静,但亡天子才碰触肉身,魔界大军立时将他围住,樗蠡先向转机子笑道:“学长果真善弈,这一着逼樗蠡不得不深陷其中也!”转机子道一声:“尚不如你星回学长也。”樗蠡付之一笑,转向亡天子威胁道:“年轻人别做傻事,速速离去,可保无恙。”亡天子不受威胁,轻轻一推将肉身交予王子凄,随即化出镰刀,傲然道:“属于亡天子之物,外人不准妄动!”
千里之外感应到亡天子决意,染衅心中暗道一声“好”!想尽快赶过去与之汇合,无奈红河之母不肯放行,大嘴源源不绝自河道射出。染衅身法尽管快如闪电,却要兼顾太如意这个累赘,速度一慢,险些遭到吞噬,最可恨的是太如意还要怪他没用,没有男子气概!这简直让他气炸了!好几次想把太如意扔进怪物嘴里了事,可谁让对方生的太标致,有无理取闹的本钱呢?
正当染衅进退两难之际,本已将六神将吞没的九张巨口忽然胀大了一倍!最外一张首先无法容纳,被生生胀破,接着一张接一张,为求自保,纷纷吐出吞下之物,但方才极度压缩,此时又忽然膨胀,要完整地吐出来谈何容易?只有两张大口侥幸缩回河道,其余的都被六神将合力炸成了肉末!
漫天血雨落下,眨眼又升腾为血气加固结界,六神将浑身血红,浴血而出,震撼无比。唯炬琅惊魄还不分场合地跟北冥魇色开玩笑,笑他平日自视甚高,此时却吃了一头丑陋的怪物的亏,脸丢大了!仿佛他自己没有吃亏一般。染衅见状,向他喝道:“你笑个屁啊!还不快斩了这怪物!”炬琅惊魄闻声望去,见是染衅,喔道:“原来是少主,我想是谁说话这么没教养呢?”染衅呸道:“谁让本公子是少主,你只是家将呢?”炬琅惊魄还待不服,多门传神已拦道:“莫吵嘴,速速合力解决了这怪物,为圣子扫清障碍!”炬琅惊魄闻言,只得罢了,蟠龙银镰一闪,将怨气发泄到红河之母身上,将连接球形大嘴的细长颈带一刀划断。其余神将也纷纷效仿。
一轮狂斩,断了红河之母数十根颈带,但那些大嘴仍是杀之不尽,源源不绝,破土而出。炬琅惊魄看得心里发麻,恼道:“这些黑豆芽没完没了,割一百年也割不完!”又见染衅在一旁冷笑,便愤恨道,“少主你也动动手好吗?”染衅哼道:“你们这帮蠢蛋!尽追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乱砍,却不去杀那主导者,活该被困一百年!”说着手指穹魃之前击出的巨坑,补充道,“没注意到只有那家伙缩在洞里不曾攻击吗?”六神将经这一提醒,立时醒悟,多门传神率先冲出,绕过大嘴边缘,一戟斩断其颈带,果然,所有大口全都萎靡不振,蔫了下去,歪倒在万象红河河道之上,远远看去,宛如农家腌制的整齐而枯黄的菜蔬。
染衅为自己的判断正确得意而笑,太如意也难得夸了他一句,要他赶快带自己去寻亡天子,但大气仍然昏红,血气并未消退,隐隐然有一股绝大潜力似在地底暴动,且逐渐上升。
令人压抑的寂静笼罩天地,六神将直觉敏锐,更感心中有名为恐惧的兽正伺机破笼而出。就在此时,远处轮回殿连同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