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剑光急速飞驰,当他们到达南海北岸时,天已破晓。放眼望去,满地狼藉,渔村毁了大半,幸存的渔民们正在收埋昨夜被妖魔残杀的村人尸体,面色悲愤。不远处,近海岸,一头硕大的怪尸伏在海滩上,浑身漆黑,状如巨蛇,头顶挂着一盏灯笼,满身怪眼,粗三丈,其长不知,一直延伸至海中。四人飞近一看,怪物身上那些怪眼呈半透明状,内中脏腑与吞吃的食物清晰可见。蔺兰用手一摸,直道奇怪,蔺琼问哪里怪了,蔺兰便答道:“你们看这怪兽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怎么就死在了这里?是所谓的搁浅么?”蔺琼轻笑一声,用食指往乃妹头上一点,道:“你倒还晓得搁浅!既然发现问题,如何不细看?”蔺兰吐了吐舌头,用心再看,不觉惊道:“怎么外面好好的,里面却烂糟糟的?”原来从那些半透明的怪眼可以望见怪物体内状况,只见那些食物残渣以及怪物内脏大多碎裂,有好几处直接烂成肉糜,竟找不出一处完整的!
蔺琼点头不语,庄离、寒云不由惊叹道:“天道友当真深藏不露!尸罗门果然卧虎藏龙!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蔺兰闻言,下巴都合不拢,不可思议道:“你们说这头怪物是天姑娘一个人杀死的?”庄离、寒云两人同时点头。蔺兰还不信,转向蔺琼,向她求证,后者也点头道:“天道友琴技了得,修为深不可测,这并不奇怪。”蔺兰正不敢相信之际,村人忽然从庄内围了过来,各自手持利器,恶狠狠盯着四人,露出不善的目光。
四人摸不着头脑,便由庄离上前问道:“各位何故目露凶光?是我等有哪里无心得罪么?”便有一个白须老人拄着拐杖走出人群,哼道:“还敢明知故问!哼!要不是你们这群扫把星来到我们庄内,我们怎么会牺牲这么多村民?今日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着便命令动手。庄离、寒云忙大喝一声走上前道:“且慢动手,有话好说!”老人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好说?你们那同伙还算知道自己理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侥幸逃的一命,你们莫非还敢与我们动手不成?”蔺兰一听天巧韵被辱,义愤填膺,厉声喝问道:“你们把天姑娘怎么了!”
老人哼道:“还能怎么?尽情打骂而已!你们若不还手,我们将你们痛打一顿也可保一条小命,全看你们自己!”蔺兰闻言,恨声道:“岂有此理!你们这帮野蛮人太蛮横了!本姑娘今日定要好好教训尔等!”说着便要催动禁法,蔺琼忙一把止住。谁知村人尽管昨夜目睹神奇,并不畏惧,那老人更鄙夷道:“哼!原来天卷宗门人就是这种恃强凌弱之辈!好个玄门正宗!当真道貌岸然!来啊,有本事的就将我们都杀死,恩公自会替我等主持公道!”
四人一听老者一介凡夫,竟然知晓自己是天卷宗门人,大不寻常,便由庄离设辞说道:“你们要惩治我等,也得说个令我等信服的理由出来,否则我等绝不坐以待毙,任人凌辱!”老者大喊一声“好”!开口道:“你们听好了!自从恩公到此,妖魔辟易,夜间犹如白昼。前日老汉我拿酒去孝敬恩公,却见恩公眉头紧锁,一问才知有人在追他,他不得不提前离去。后来果然如恩公所言,你们突然来寻恩公,更引妖魔来犯,莫非我老头子还冤枉了你们不成?”
蔺兰听的浑身不自在,真想上去给那老头一巴掌,但被蔺琼拉住,动弹不得。庄离不动声色道:“所以我们乃天卷宗门人也是你那恩公告知?”老头哼而不答。寒云接着道:“你们既知我等乃天卷宗门人,便该知道天卷宗乃名门正派,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老人大笑数声,引得周围村民也一同发笑,笑得四人眉头紧紧皱起。一会人,老人又吐了一口痰呸道:“什么狗屁天卷宗?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既然引来怪物袭击村庄,就该想办法解决,但是你们做到了么?一点用也派不上,害得庄内死伤不计其数,你们还好意思说!真是丢人啊!”
四人闻言,好生惭愧,但对方辱骂师门,也不能不吭声,便同声警告道:“请老人家自重!”老人就是不买账,露出熟练的鄙夷笑容道:“怎么,恼羞成怒威胁我老汉?老汉我不吃这套!有本事去跟恩公斗法,欺负老头子算什么好汉?”蔺兰忍不住吗了一声:“为老不尊,不要脸!”老人只当没听到。庄离便问:“你口口声声恩公恩公,那恩公究竟是何人?可敢出来与我等对峙?”老人闻言不快道:“恩公早被你们逼走了,叫我老汉到哪里去寻?莫再多话,看打!”话落村人一拥而上,要将四人打死。四人忙飞身入空,避开锋芒。蔺兰气不过,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被众人劝住。庄离道:“暂且忍让!我觉得这些村民也是受了他人煽动,并非出于本心,我们不能让天卷宗背上欺负百姓的污名。”蔺兰愤恨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寒云劝道:“何必与愚昧之人一般计较?何况我等只是受了几句嘲骂,可怜的是天道友,不知现在如何了呢!”一句话提醒蔺兰,顿时放下嗔怒之心,要乃姐去寻天巧韵。四人觉得天巧韵一人代他们退了妖魔,又受了所有的罪,大大过意不去,便分头去寻佳人踪迹,约定午时相会……
骥子山鎏銮殿上,天卷宗高层凝神静听郁剑宸、红郎二人回报。报毕,转机子轻轻招手,便有一名小沙弥走上前,略微害羞向众人合掌作揖道:“贫僧求缘,乃心源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