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的声音停在身后, 姜衍回过头时, 昏黑的阴影覆在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上。等她从黑暗中徐徐走出来，果不其然正是奴娇。/p
她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套在头上的骷髅没有生气，脖子与手脚的『裸』|『露』皮肤异常苍白, 她赤脚踩在地面上, 来时无声无痕，悄然自暗处现身，配合这聚灵殿诡谲莫测的环境，谁任看了都会被她吓一跳。/p
“还有别的人。”奴娇的声音在空旷的廊道悠悠回『荡』,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她环望四周, 虽然知道还有其他擅闯的入侵者，但留在这里的却只有姜衍一个人。/p
奴娇确实来晚一步了, 凉凉和谢染泠这会儿早跑远了, 只有姜衍留在这里等着她。/p
“你又擅自把外人带进来了。”自己的地盘跑进一只两只小老鼠, 奴娇现在可不只不悦, 她青筋突起，还相当暴躁：“上次是, 这次又是……我忍你很久了，几次三番擅闯聚灵殿, 怎么赶都死不悔改, 现在居然又把外人给带进来了。”/p
“我不杀你, 不是我不能杀你。”骷髅头将她的表情掩盖, 虽然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她的脸上是喜是怒, 但是语气中的危险浓度足以让人对她退避三舍。/p
“虽然我的确答应过一个国师不杀你，但是我也同样答应过另一位国师的擅闯者杀无赦。日后你若还是继续违背聚灵殿的规矩，那我就不听那个国师不杀你，我听另一个国师的‘杀无赦’。”奴娇撂下狠话，并指向盖在脸上的骷髅头：“你敢再有下一次，下一次就用你的人头脑袋来代替我这个旧的头颅吧！”/p
能够跟他一样闯入聚灵殿里来的人是真不多，姜衍盯着那个相当难得的骷髅头，可惜没能跟前辈探讨经验，前辈的人头脑袋就已经被穿孔打洞做成头套面具，成为奴娇的装饰物。/p
不过奴娇倒是有一句话提醒了他，若非有人特意嘱咐过奴娇，他怕是早就把对面的‘前辈’给换下了。/p
“是师父吗？”姜衍眉梢松动：“是她不许你伤我的？”/p
显然这话令奴娇想起了不愉快的的记忆，她哼声：“我就从没见过这么会心软的国师，你就好好感恩戴德吧。”/p
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这句话里所表达的意味已经足够让姜衍心情好起来，他双眼闪动：“可在她生前，我从未试图擅自踏足聚灵殿，直到她死后我才开始一步步『摸』索到这里来。为什么她会给你下达这种命令？她又是什么时候给你下达这种命令的？”/p
奴娇静默片刻，她不耐烦地撇嘴嘀咕：“你管这么多干嘛？人都死了这么久，怎么还跟没断『奶』似的。哪来这么多烦人问题哦，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嘛。”/p
“死了、是吗？”姜衍神『色』淡了些，从背袋取出那个自凤头坡上挖出来的陶瓷骨灰盒：“这是我师父的骨灰，现任国师白芷说他将师父葬在聚灵殿外的凤头坡上，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知道这绝对不合常理与规矩，所以我将这个骨灰盒挖出来并带到这里，正是为了把她送回聚灵殿这个最终的长眠之地。”/p
“骨灰？”奴娇看都不去看一眼，嗤之以鼻道：“随便找个盒子装一抔黄土就想唬我啊？她明明就在聚灵殿里面，这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骨灰呢。”/p
姜衍继续说道：“可那是国师白芷亲口告诉我的。也许他把师父的骨灰分成两半，一半留在聚灵殿，一半葬在凤头坡呢？”/p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还……”奴娇皱眉，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话峰一转，眯眼道：“你套我话？”/p
姜衍也不隐瞒，索『性』坦然道：“这些年来我为什么频繁潜入聚灵殿，你应该也很清楚吧？我知道她就在四神殿的朱雀门里面，我也知道是白芷的命令让你阻止我见她。可是我找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弃呢。你只需给予我答案，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进来打扰你。”/p
奴娇歪着骷髅头：“我说人死了，你信不信？”/p
姜衍眉梢微颤，面上却没有流『露』太多情绪：“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再见到她，我得亲眼见到，否则我不信。”/p
奴娇沉默下来，很快发出桀桀怪笑：“哦，你特地留下来等我，是想让我带你进入朱雀门？朱雀门的机关有三十六层，一层层累计叠加，一步错则步步错，你已经试过了，所以放弃靠自己来启动开门机关，转而打算说服我？”/p
姜衍不置可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可以逐一尝试。但是很显然，你根本就不会给我这个时间吧？”/p
“你说的没错，国师曾经命令我不许放你进入朱雀门。”奴娇来回踱步，哼了又哼：“但是下达这个命令的却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国师。”/p
姜衍一怔，眼里的光渐渐亮了：“师父果然还活着？！”/p
盯着他欣喜若狂的表情，奴娇勾唇，『露』出一抹讽笑：“不，她死了。”/p
“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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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少『露』出认真表情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显得特有说服力、特别不好惹。谢染泠最终没能坚持己见，跟凉凉一起被姜衍给撵走了。/p
凉凉瞅着跟她一样怂的谢染泠，心中大感安慰。不过这个表情太明显，很快招来谢染泠幽怨的一双眼。/p
“四神殿我去过。”说这话的不是凉凉而是谢染泠，她盯着廊道前方慢慢回想：“那是师父第一次把我们四个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