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曾经从国师那里得知, 姜衍早年就被他爹给扫地出门了, 所以这些年才会四海为家到处瞎跑，平日靠着摆摊档装半仙混吃混喝，实在穷到揭不开锅就跑回国师楼来蹭住蹭吃。/p
乍听之下挺令人动容，可实际上姜衍本是长房嫡长, 父有权母有势, 就算成不了国师，回到家族以后也自有似锦前程以及更好的人生规划与安排。/p
谢染泠说姜家始终对他寄予厚望，是姜衍自己抛弃了一切。/p
他因为什么混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因为谁？如果从前凉凉想不通，那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p
可是凉凉一脸严肃地认真想, 所以姜衍这叫什么呢？老生恋？/p
事实证明并不是国师懂得读心术, 而是凉凉的表情实在太好懂，就连谢染泠都能够一眼看透内心的想法。她往凉凉脑袋一敲：“不许胡思『乱』想, 我师父与大师兄之间可是清清白白, 丝毫逾矩之情都没有的！”/p
凉凉捂着被敲的脑袋, 满脸困『惑』与纳闷, 可是……/p
可是就目前为止姜衍的种种表现看来，说他对这个师父不存在任何别样的感情, 实在有点缺乏说服力呀。/p
“可以肯定的是我师父从未心存任何逾越身份的感情。”说着，谢染泠难掩复杂之『色』, 千言万语说不尽, 颇有些感慨道：“至于大师兄嘛……”/p
至于大师兄姜衍, 其实早在许多年前谢染泠就已经察觉到一丝丝苗头与端倪, 只不过她原以为姜衍早就已经死了那条心, 谁知多年之后的现在，兜兜转转原来根本就从来没有放弃过。/p
凭姜衍现在追寻师父生死下落的那股执拗劲，说他肚子里没掖着藏着什么别样的心思，不说凉凉不相信，就连谢染泠自己都不相信。/p
见谢染泠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不否认就等于承认这件事，凉凉实在难掩狐『惑』与震惊。要知道姜衍现在也就二十来岁三十不到吧，而他们的师父如果没死，算到现在也有四十好几了吧？他们之间起码相差了十来岁，姜衍怎会喜欢他的师父呢？难道姜衍从小缺乏母爱，就喜欢特别年长成熟的？？/p
凉凉一脸空洞，然后非常不幸地再次承受谢染泠的一记暴栗。她吃痛地捂着脑袋，瞅着谢染泠既纳闷又委屈。/p
“我师父她不显老。”某种程度而言谢染泠多少也是有点恋师情节在里边的，只不过相较姜衍的这个‘恋师’还差得远：“不只是不显老，就外表而言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龄有多少……”/p
说到师父，谢染泠不免感伤：“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就会知道大师兄为什么喜欢她……”/p
“那就去见呗。”/p
『揉』着脑袋的凉凉以及满怀伤感的谢染泠闻声一愣，这个声音是从门口方向传来的。凉凉对这个声音不算太陌生，说话的人正是与姜衍并肩而来的奴娇姑娘。/p
瞅着那颗久违的骷髅头，再看看一边神情放松的姜衍，他们俩如此和平地并肩走来，难道说姜衍真的把她给说服了？！可奴娇不是只听国师的话么？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叛变的呢！/p
靠近朱雀墙之后，奴娇总算能够仔细打量除姜衍之外的另外两个擅闯聚灵殿的入侵者。她没理会凉凉充满了不认可的鼓气脸，立马『插』起腰：“怎么又有你？你怎么又跑进来了？别仗着有国师护你就学姜衍那个臭小子屡教不听！我告诉你们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再姑息放任下一次的了！”/p
一听奴娇提国师，凉凉整颗心都特别虚。虽然并非自愿，可是她这都已经深入到四神殿来了，奴娇会生气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p
心虚的凉凉往谢染泠背后缩，奴娇顺势打量起凉凉面前的谢染泠，她思忖道：“我见过你。”/p
“你跟姜衍一样，也是上一个国师的徒弟。”/p
听说她居然还认得自己，谢染泠大感意外。/p
她随师父进入聚灵殿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奴娇只在她们前往四神殿的时候稍稍出来冒个头，当时在场除她之外还有其他三个师兄弟，奴娇只与师父说了几句话，与底下的她们这几个弟子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在知道是国师带进来的小侯选人而不是什么入侵者之后奴娇调头就跑了，直到她们一行人离开聚灵殿，她都不曾再出现过。/p
谢染泠对奴娇的印象还停留残暴狠戾的守殿人，原以为奴娇大抵也不会记得匆匆而过的一面之缘，尤其是在时隔多年之后，现在的她与年少之时还是有不小变化的，奴娇却能够一眼认出她来了？/p
比起心理活动很丰富的谢染泠，奴娇则更随意些：“聚灵殿几十年都不见得进来几个外人，除了国师和姜衍那混账、哦还有这小丫头片子，上任国师把你们带走来的那一次算是我近些年来为数不多见过的外人吧？”/p
除了唯一能够自由出入聚灵殿的国师外，鲜少有人能够像姜衍这样既有胆子同时也确有办法这么潜进聚灵殿里来。所以上一任国师谢婉若带着四个徒弟进入聚灵殿的那一次，奴娇印象深刻也是正常的。/p
凉凉与谢染泠面面相觑，这话听起来有点寂寞怎么办？/p
姜衍得寸进尺逮着机会就说：“所以你看我隔三岔五来给你作伴还不好？”/p
盖在骷髅头下的双眼一翻，可惜没人看得见奴娇这一记白眼：“得了吧，就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赶紧看完赶紧给我滚，我今后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