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他错过的她十年的等待,却造就了她十年的伤痛。
如果疼痛过后将会是美好,石绿衣宁可就这般的痛彻心扉,等待今后的美好。
圈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松开,石绿衣坐了起来,伸手在耳后根一抹、内力轻震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这时窗外传来轻轻的声响,随之扶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听到这声响动,十七连忙坐起,求助的眼神看着窗外,但嘴唇却已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石绿衣起身、下床、出去……
那想念十年,寻找十年的男人,那张脸就这般毫无预兆的出现,那对于她来说最害怕的事,果然来了。
曾经就不敢奢望能与他相守,如今这残破的身子又如何得以配得上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就让她这样一辈子守着扶桑主子吧,那些曾经她早已不敢奢求。
十七已不知该以何种面貌面对十年未见的他。
所以石绿衣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十七坐在榻上身上裹着那厚厚的锦被,如母体中的婴儿那般以最无助的姿势抱着双腿。
青丝散落一身,看不清她的面容。
“乖……吃饭!”他的声音就如最醇厚的美酒,与曾经印象中的冰寒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石绿衣板过十七的身子,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然而十七抬眼,那眼神除了害怕就剩那般的空洞死寂。
石绿衣拿着碗的那手狠狠的震了震,热汤撒了一身他也不觉。
“乖……吃饭”
石绿衣舀了一勺蛇羹放在她的嘴边。
十七并没有张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身子虽还是不住的颤抖着,但还是异常坚定的说了出来。
“师傅,这厚恩,徒儿消受不起。徒儿身体轻贱,且是残破之身,不配师傅如此厚爱!”
石绿衣没有错过十七那眼底藏匿着的无法言喻的痛苦与哀伤。
这是如今见她以来,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但那声音沙哑不堪,已不是他记忆里如灵雀儿那般的嗓音。
听着这那般的疏远恭敬,却是那般的绝情。
石绿衣笑了,轻轻的笑了,那略带嘲讽的冷笑深深刺痛着十七的心。
十七紧紧的闭着双眼,她竟敢这么说,也就早已做好了被石绿衣一掌拍死的准备,这世间的人皆知,宁可得罪叶园的主子,也不会去得罪毒窟的魔头。
因为如果得罪了叶园的人,大不了一死了之,而得罪了毒窟终将生不如死!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那温暖的怀抱,和那低醇的嗓音。
“嗯,我闻闻……”
双手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人儿,低头窝在十七的颈间,狠狠的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没变呢9是我的十七。何来轻贱之说?我怎么没闻出来?嗯……?”
石绿衣扳正十七的身子,强迫她抬头对上自己的双眼:“我既然回来了,今后的这一生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你也别想从我身边逃离,哪怕从此废了你的武功囚于毒窟!”
这话是这般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听在十七的耳中却是这般的绝狠。
不,不要。
十七不住的摇头,但颤着的唇齿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俯身将她的那异常消瘦憔悴的小脸捧起,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那眼底,鼻尖的泪水,又忍不住吻上她苍白颤抖着的唇瓣。
十年前他从未吻过她,但曾为了气她对他的淡漠,当着她的面吻了别的女子。
十年后的归来,看她重伤昏迷垂死边缘,也只敢轻吻她的额间。
如今这一吻之下,使他情动,久久不愿分离。
他,情动。
她,呆滞。
他的在她的唇上厮磨着,他多天未理的青茬刺在她的脸颊上,有些刺痛,却异常的真实。
十七勉强克制住自己那不停打颤的身子,勉强克制住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竟又为了他那温柔而剧烈跳动。
回过神来的她,狠心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吃痛,松开了她。
但那脸上的神色未有任何恼怒,还是那般温柔的看着她。
十七咬了咬唇,满口的鲜血味,那是他的血,淡淡的血味中却又夹杂着一股苦涩的甘甜。
是的,这并不矛盾因为这是他的血。
这世间毒窟之主,世人却不知他臣服于锦安,而这世间至毒之物,除了那同样神秘南疆,要数这毒窟。
而鲜少有人知道,这毒窟之毒就数毒窟魔头之血为最,十年前曾听他说过他的血世间无解。
“阿石”十七凄惨一笑。
十多年了或是更久,石绿衣都快忘了那种被她这般唤着的欣喜。
那些年锦安和师傅都是唤他阿绿,只有她,只有那时的她会屁颠屁颠的站在他身后唤他阿石。
而却不知从何时起,她只会默默跟在他身后唤他师傅。
听得她这般唤,他似大喜,扶在她背上的大掌剧烈的颤抖着,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颤了心,仿佛连呼吸都不在了。
“阿石,如果我走了,我死去,那这辈子你如何还能得以囚禁我?”说完十七毅然咽下那满口鲜血,那苦涩的甘甜从口腔滑入喉间,竟是眷恋的味道。
闭眼等待死亡。
石绿衣冷笑,继而再次捏住十七消瘦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与上次的温柔厮磨不同,这是一个极为霸道的吻,炽烈而绝望,唇齿相磕,就着唾液满嘴都是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