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p
“陛下听说了您的遭遇之后深表同情,但这毕竟是捷克家族的家室她无法过多插手,但夫人受到这样的对待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皇室给出的方案是......”/p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出了皇室的答复,夫人洗了一下画笔之后又蘸上染料继续画了起来。/p
“你这几年每年都到捷克家来制作香水,我也没有怎么正式地感谢你,恐怕之后也没有办法再代表捷克来感谢你了。”/p
我垂下了头。/p
“夫人难道忘记了,这两年都是捷克家到我那里拿的香水。”/p
她画完了一部分,长出了口气。/p
“是吗,我都记不大清了,这两年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p
她从画板边侧过脸看了看我。/p
“所以皇室要我离开这里--离开捷克?”/p
“这是让夫人和捷克家族两不相伤的办法,夫人还是考虑一下吧。”/p
皇室和其他贵族们一定会以“区区一个女人和地方的太平相比不足挂齿”为由而选择偏向阿道夫那一方,我劝说道。/p
“夫人也得顾及捷克领的民生和稳定,大战刚刚结束王庭元气受损,要是贵族们因为这件事再搞得乱作一团恐怕捷克的子民们就要乱作一团了。”/p
她盯着画布,不知道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画还是怎么回答我,等了很久,我盯着她,她眼光流转间在思量着什么,笔尖忽动忽停。/p
“之后我就会获得陛下的保护?”/p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在我们能办到的范围里选一个你放心的地方住下,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这是陛下的承诺。”/p
她仍然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但这样让她离开这里的生活,要是她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更何况我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领主夫人,要她离开捷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p
“瓦妮莎小姐。”/p
“嗯?”/p
“你知道我是哪个家族的吗?”/p
我老老实实地摇头,这件事我全然不知道,她笑了几声。/p
“是一个遥远得不知道在哪里的家族,说不定都不属于王庭。”/p
我很讶异地哦了一声,这可真是奇怪,夫人王庭语流畅自然毫无疑问是王庭人,但她却说自己属于一个千里之遥的家族,我等待她的解释。/p
“从哪里开始说呢......现在离陛下和我丈夫商谈完成还有些时间,我们慢慢说吧。”/p
她继续画着画,然后说了一个故事。/p
“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王庭,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家族,那个家族到底存不存在都说不好--自然也不是我原来的家。/p
你是捷克土生土长的人,捷克因为什么而闻名你知道吗?没错,药材,与魔法相比,人们更加信赖药材,捷克家族又是王庭最大的药材家族,每年获得的利润能多到让陛下都感到惊讶的地步,但这个家族又是依靠什么才能在这么多一样经营药材的家族里独树一帜呢?”/p
她的声音和窗外的天空一样阴沉。/p
“是靠买来的。”/p
我没有听明白,她撩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了一个红色的纹身,是一朵午夜罗兰的图案,顺着手腕上青色的血管纹着,血管就像是花朵的枝干,而花瓣如同从血管中流出的血液一般。/p
“买病,明白吗?”/p
我摇摇头,她冷笑了几声,一抖手把图案收了回去。/p
“为了提高药效,首先就是药方,巧取豪夺,明买暗抢,在这之后又是什么呢,之后就是人来试,开始时王庭穷困潦倒百废待兴,前来拼一把的病人还不少,但这之后呢,捷克这块领地的条件是越来越好,现在就连乡下的百姓都不会做这种赌命的行径了,那么又是什么让捷克家族继续他的药材大业呢?”/p
她的笔越画越快。/p
“你明白了?”/p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咳嗽了一声才让嗓子出声。/p
“买人......?”/p
“买人,你的脑子还是一样的活络,买一帮活人,然后放一个病人进去让他们都染上一种病再试药,活得下来的男人都是身强体壮之辈,都做了这里的护卫,一想到之前九死一生的日子还有哪个不是尽心尽力地看家护院,而活下来的女人就和我一样在手上留下一个纹身做了捷克领主夫人的侍女。”/p
“你也是?”/p
“我,我不一样,我是个贵族,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至于原来的家族在那里,是哪个,他们不认,除了我也没人会认,他们把我和买来的人关在一起试药,我现在的丈夫在那时的一个机会认识了我,爱上了我的容颜又用我给他的计策成为了这里的领主,迫于我以关键时刻不给他支招的威胁才给我了一个名分,好不容易才能让捷克家族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个午夜罗兰的图案是我一辈子的耻辱。”/p
我叹了口气,绑架贵族还在暗中交易人口,随便一条就能让捷克家族下台。/p
“这件事难道陛下不知道吗?那个既是骑士又是殿下的风间又去哪里了,这时候他们的公正又去了哪里?”/p
我真想说句我不知道。/p
“您别激动,我给您倒杯水。”/p
“我一点都不激动,感谢陛下的好意,请原谅妾身不能和她同行了。”/p
夫人的语气的确毫无波澜,画完了最后一笔之后丢下了笔,将画板转向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