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私下里也有人怂恿凤子卿,明的暗的说让他去坐那个位置,可是凤子卿却在人家刚冒出这样的念头的时候便给他掐灭在了摇篮里。
不为别的,这一方面是凤子卿不愿意,他宁愿四处逍遥,玩个痛快,也不要整天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耗费精力。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凤家祖训,世世代代皆只能为立国辅臣,决不可逾越半步,否则那就上一个,死一个。
这个是有前车之鉴的,比如齐蜀的前前前代国师,也就是凤子卿的叔祖父,他这才刚刚起了这个念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事后便有人谣传,说是凤家祖上和傅家祖上是定了什么契约血咒之类的,也就是什么命运的诅咒。
内容就是,第一,凤家世代为傅家国师辅臣,行使匡扶朝政兴国定主之责,却不得兴篡国之念,否则当诛不赦;第二,傅家世代君主必由凤家择选辅佐。
据说当时还有第三方做的见证,而这第三方便是来裁决这一切的枪手,凤家、傅家却无人知晓这第三方的人是谁。无疑,他们完全成了监视整个齐蜀高层的另一方力量。也是因此,凤子卿是个珍爱生命的,他才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拿他的话说,那纯属是吃多了没地方消化。
“这与我无关。”淡漠地平述,薄言欢眼波毫无波动。
“那什么才与你有关?”凤子卿有些吃惊,没想到薄言欢居然能开口和他说话。
“放我离开,我并非什么齐蜀的皇子。”薄言欢抬头看向凤子卿,表情平静。
“我查了你的身世,你是在五岁的时候被一个伢子买到褚国风月楼的,但如果你有五岁以前的记忆,那你可曾记得你是由一个叫素言的女子养大的?”凤子卿一丝一毫也不曾放过薄言欢脸上的表情变化,果然在听到说素言的时候,薄言欢的眼光暗了暗。
薄言欢依稀记得那是很多歌傍晚,他被一个很瘦的女人搂在怀里,哄他睡觉,他很听话,不哭不闹,可是却能感觉出那个女人手上的骨头硌着他的肋骨,有些生疼。
后来也是一个傍晚,那个女人将他交给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走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女人哭的很伤心,可是他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那个女子本是齐蜀皇宫的宫女,也是你生身母亲的贴身丫鬟。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宫廷发生了一起祸乱,是素言舍命将你带出了皇宫,如今你才能安然立于此处。”
凤子卿知道那起祸乱,也知道薄言欢是被逼才离开皇宫的,但现在他并不能说这些。
“我不是齐蜀的皇子”薄言欢低头拨了一下琴弦,淡然开口。
“……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相信?”听了薄言欢的话,凤子卿又是一阵头疼。
“让我离开”薄言欢定定看着凤子卿。
“你是要回去找古月么?那个少年他从那么高的瀑布掉下去,已经是——”
没等凤子卿说完,他便被薄言欢突然变的凌厉的眼神止住了接下来要说出的谎言,直觉告诉他,如果他说了那可就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没有生命危险,如今正在养伤。”顿了顿,凤子卿别开脸不看薄言欢,却莫名地说出了古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