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国本属南国,所以春日来的较早。只在春节过后又冷了两日,便处处都能见着暖阳了。古府内,一个简单的院子里,小鸟儿叽叽喳喳在抽出嫩芽的树枝头嬉闹。
司马轩默默喝着茶水,古承风在一旁陪同,倒是有些莫名。不知今天太子是怎么了,刚下了朝就说与自己有话说,而后乘了辇车便跟着自己回到了古府。
来了古府,他古承风自是好生伺候着,不过心里略微忐忑,不知太子有些什么指示,他就等啊,等啊,等。可这茶都快喝了一个时辰了,太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倒是真真让他不淡定了。
再说说这司马轩心里的想法吧,之前他得知这古月和蓝子翊一起去了齐蜀,这一路上也是毫不间断的派人去带回古月,可是没想到的是,这蓝子翊越发厉害了,三番四次的阻挠,他愣是没给弄回古月来。
而后又发生了一件让他头痛的事情,那就是他先前打造的一批兵器,先是被人发现了不说,如今他换了地点,却还是给人抓到了把柄。他思量了一阵,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这就是司马玄冰所为。
现在司马玄冰将兵器的事情透露给了司马凉,而司马凉顺着他给出的那些线索,竟然已经查到了兵器的所在地。幸而自己在司马凉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然事到如今,他或是挨了司马玄冰的那记闷棍也不清楚。
司马玄冰想着他与司马凉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那也真是太小看他司马轩了!不过司马玄冰做事向来谨慎,两人斗了这许久,他也没找到他一点点的破绽。
而且平日里在朝堂上,司马玄冰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一心一意好似都为着司马云。可是别人不知道他司马玄冰的心思,他司马轩要是也不知道,那就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由着蓝子翊的阻挠。而凌巫山那边的那支军队又出了些问题,司马轩将人手调到了凌巫山。也就暂时放过了古月。
而如今他也是在竭力解决那边的事情,此前他查出了关于军队里突然插出的那只势力,据信息回馈那正是齐蜀当今的国师所为。
那个轻易便毁掉了镇南侯的人,真真不容小觑的很,现下他派去的人,或许已经是到了齐蜀国师府了吧。当然他并没有傻到真的以自己的身份去找他,而是携了他们齐蜀的五王爷而去的。如此若是能让凤子卿为五王爷而用,那定是如虎添翼了,但若是不能成,便是毁了罢!
话又说回来。那些去捉古月的无能的手下带回了古月的话,却是让司马轩恨了个牙痒痒,古月竟然敢与他说这样的话,那简直是皮痒找抽!
不过一想到古月说这话的样子,司马轩心里就莫名的一阵矛盾喜悦。对此他或是知道原因,却是极力不愿承认的。而如今他也已得知,古月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薄言欢!
而这人如今却已成了齐蜀的那个皇子殿下!
讽刺,极度的讽刺!没想到自己豢养的那只狗,竟然摇身成了一国的后继之人。不过他这也是太痴心妄想了,区区一个小倌儿,怎能坐的上那九五之位?!且看他司马轩如何破了他这美梦去罢!
“太子殿下,我已遣人备下午膳,您看……”古承风看司马轩一直没说话的意思,他心里更是没个底,眼看着到了晌午,这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
“古大人,你已是在工部任职有九年了吧?”司马轩喝了口茶,淡淡开口说道。
“是”古承风不知道这司马轩的意图究竟为何,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那般应道。
“那我可是听说长河一代的大坝工程有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呀……”司马轩突然挑了眉,眼神瞬时凛冽扫向了古承风。
“这、这,还请太子殿下降罪……”古承风听司马轩那么一说,就跟二月惊雷那般在脑中炸开了花,吓地赶紧跪了下去。
这长河一代是前两年水患泛滥的重点地段,皇上拨了款子,着工部建施,却不料去年又一次决堤溃坝,皇上恼怒,下了死命让一干人等解决这个事情,当然钱也是拨了下来。
古承风这个工部尚书,本就是肥缺,各种收贿倒是让他中饱私囊,差点没给把包包撑出个洞来,因此对于工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皇家拨下的钱就被一节一节瓜分,落到实处的,已是少之又少了,自此工程在做,也是做个样子罢了,成的都是些豆腐渣工程。
而前日里古承风接到长河那里传来的消息,大坝那里,由于冻了几日,河里结了冰,竟是将坝子撑出了几条二指宽的裂缝来,想来六月雨患之时,这决堤毁坝肯定是免不了了。这事他倒是极力的压制下来,这几日正愁着该如何解决才是,却不料已被司马轩给知道了,这让他如何不惊。
“降罪……古尚书可知这该是什么样的罪?”司马轩放下茶盏,突然低头靠近了古承风,声音略带戏谑。
“臣、臣知罪……”古承风一下没了注意,不过混迹了官场这么些年,对于一些察言观色和事情苗头,他还是能猜出些许来的。
今天司马轩没有直接将事情禀告上去,也就是说,他并未想过要真的治自己的罪,那也就是说他还有希望。
“起来吧——”司马轩见古承风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而后退回到了矮榻上,斜靠着端起了杯子。
“罪、罪臣不敢”这收受贿赂,欺上瞒下,伪造工程的事情要是传到皇上耳里,这重则抄家斩首,轻则贬官流放,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