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治谦儿的罪!”自阿舞叙事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崔皇后突然开口。
秀眉紧蹙,朱唇轻抿,目光如炬,崔皇后浑身都散发出冷肃的气息,好似是急于护佑幼崽的老母鸡,恨不得把她的孩儿藏于她的羽翼之下。
祈衍面色铁青,阿舞的话,他也是不尽信的,但是,就算只信了一分,他也绝对不能姑息,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
他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对他恭顺有礼的崔皇后,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他,他在她的心里,竟然连一个杀父弑君的孽障也比不上!
这个想法一跃出脑海,祈衍更加的怒不可遏。
“崔仪靓,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以为我不能废了你吗!这样的孽障你都护佑,是谁给你的胆量?”祈衍义愤地捶了捶床榻,厉声喝道。
崔仪靓,正是崔皇后的闺名。祈衍当着文飞扬和无尘的面,连名带姓的唤崔皇后,已然是对崔皇后的极大不尊重,气愤可见一斑。
崔皇后并不示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脊背挺的笔直。
“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从头到尾,不过是舞姬的一面之词,皇上连查证都没有,怎么就能断定是谦儿所为?谦儿毕竟是太子,皇上您这样喊打喊杀的,要让他以后怎样在朝堂上立足!”
崔皇后大义凛然,说话这时也是一派正气,无尘听了她的话也不禁点了点头。
她说的确实在理,若是祈衍不是个昏君,此时听了她的话,定然会反思,然后着令官员查证此事。
奈何,祈衍就是个昏君。
“一个一个的都反了不成,朕还没死呢,说话就不好使了吗?”众侍卫不敢耽搁,一拥而上,挟住了祈谦。
祈谦开始是没想到他一直敬重有加的父皇会听信一个女人的话要治自己的罪,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自己的母后为自己出了头,却还是不能挽回父皇的心意,他也来了脾气。
“母后,您起来,谦儿就是死了,也绝不让您受这样的屈辱!我倒要看看,着了那妖言惑众的小人的道,咱们大祈还能兴盛多久……”祈谦一面挣扎一面喊道。
“谦儿,你住口!”他的话越说越不着边,崔皇后赶紧厉声喝止。
“说啊,让他说下去!朕到是要听一听,这个孽障,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祈衍气的浑身颤抖起来,身边伺候的内侍慌忙上前给他抚胸顺气,他却把人重重地甩开。
祈谦还要在说,一直沉默的文飞扬却突然开了口,“皇上,皇后娘娘说的也有道理,莫不如现在就派人去蔷薇苑搜查清楚,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药粉,捉贼拿赃,也好让人心服口服啊!”
“文爱卿所言即是,朕倒要看看,证据摆在眼前,你们还有何话好说!”祈衍认同了文飞扬的话。
随即便吩咐了侍卫去搜查蔷薇苑,里里外外,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领命去搜查的侍卫便回来了,事情比想象的要顺畅很多,侍卫果然在蔷薇苑搜出一包药粉。
祈衍把药粉重重地掷在崔皇后身前,“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好说?”
崔皇后和祈谦心知他们这是着了人的道,手段不高明,漏洞也有很多,奈何皇上却是深信不疑。
两人面色均是煞白,惶恐不知所措。看在祈衍眼里,就变成了事情败露后的后怕,他心中更气。
“来人呐,请崔皇后回去好好休息,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崔皇后踏出庄仪宫一步!还有这个孽障,交给宗人府,严惩不贷!”祈衍命令道。
虽然没有明说废了崔皇后,但是一个只能在自己的宫室内活动的皇后,和被废了有什么区别。
祈谦的状况更加堪忧,送去了宗人府,皇上还亲自下令严惩,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崔皇后大急,她不怕自己被罚,但是,她的儿子何其无辜,正要继续争辩,却见一只细致修长的手捡起了那包药粉。
无尘的动作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向他看去。
慢悠悠地打开纸包,捻起一撮药粉放到鼻下嗅了嗅,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便把药粉送进了口中。
“无尘公子……”崔皇后想要制止。
无尘摆了摆屎茫这才对着祈衍躬身行了一礼道:“皇上,这药粉,我辈用了,真真是浪费,于三十往上的男人却是助兴的妙方啊。皇上用了,不仅能够生龙活虎,夜驭数女,而且……”
无尘的笑意更浓,却是把话停在最关键的地方,引的人好不心急。
“而且什么?”祈衍沉不住气,急急问道。
“而且,还有助于绵延子嗣。太子殿下真真是孝心可嘉啊,深知皇上子嗣艰难,便想方设法的为皇上考量啊。”
无尘轻轻巧巧地几句话,就使事情急转直下,原本谋害天子的祈谦马上成了个默默付出的大孝子。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皇上,这里面肯定有鬼,莫不如叫御医进来好好验验这药。”见祈衍面上已有松动之色,阿舞也顾不得许多了,扑上来便夺过了无尘手上的药包,急急地向祈衍道。
祈衍正在矛盾,从蔷薇苑搜出药粉,他本是已经认定祈谦是要谋害他,哪里想到无尘公子会说这药不仅无害还有助于绵延子嗣。
无尘公子自从进京就一直为疫症之事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与太子勾结,这个时候,没有道理为太子说话,那这药粉,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