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本名李清婉,正是李赢的女儿。”那人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极冷,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好似能把人冰住似的。
文飞扬似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便把李清婉跟随押送队伍出京一直到押送头目以为她已死,将她弃于破屋,包括后来如何遇到了戈,学了识草药,又得了戈的指点变了容貌以及后来如何碰的无尘公子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说的很详细,声音平淡至极,只是在提到戈的时候略略有些波动,只是这波动太过细微,等闲人根本察觉不出。
文飞扬在听到戈的名字时身子也是一僵,随即一股冷煞的气息便弥散开来,他伸脚便踹向那人,重重的一脚踹在他的关节处,定然很疼,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无,甚至都没有晃荡一下,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
“你是怎么办的事!一个两个都没死,你若是还念旧情,便离开吧,我这里不养有二心的人!”文飞扬气急,冷冷地道。
那人重新跪在地上,也不为自己辩解,不发一语。
长叹一口气,文飞扬一改刚刚的冷肃,拍了拍那人的肩头,柔和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何曾亏待过你。现在远儿也不似以前了,有些事还要重新谋划,少不得还要你出力。我也知道你和他们的感情非比寻常,但是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莫要等到鸡飞蛋打的那一日,才知道后悔啊。”
“主人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那人声音依旧冰冷,回答的却铿锵有力。
文飞扬这一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了效果,他便也不去纠结那人的过错,吩咐那人道:“无尘身边的人倒也无甚威胁,但是戈必须处理干净。若他就此不问世事也便罢了,不想他却和李家的人有了关联。他便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是!”那人应道。
文飞扬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人挥挥手,“现在就去吧,办完事及早回来。”
“是!”那人又应一声,便起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文飞扬回了书房,却是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
李家竟然还有活口。
若是她投靠大祈任何一个官员或大户,他都没有顾及。但是她偏偏投靠了无尘公子。
怪不得,怪不得与无尘初次见面,他便对自己不冷不淡,谋害皇上一案事发的时候,他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看来,他就算不完全知道李赢一案的全部真相,也应该猜到了些许。
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对付无尘公子。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要想摆脱这个麻烦,似乎只有让无尘公子不去插手这件事一个办法了。
但是,如何才能让无尘公子不插手这件事呢?
文飞扬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细细地思量起来。
文府书房的灯火,一夜长明。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位管家正式上岗,开始着手管理府里的事务。
高保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忘忧轩和清辉院里的少男少女全部安排进了将军府角落里专门给下人准备的院子。
开始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以山茶为首的一些厉害的自然是要出头反抗的。奈何高保昌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便让他们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搬去了下人院。
他只说,“公子说了,若是你们不听从安排,这府里便不留你们!”
他话里有明显的漏洞,不听从安排,不听从谁的安排呢?是无尘公子还是他高保昌?心慌意乱的少男少女自然是无暇细思。
他倒也乐得让他们误会。反正无尘公子不待见他们,他也不怕他们把状告到无尘公子那里去。
红绡自然是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去下人院的,李清婉早有吩咐,他依然是留在忘忧轩伺候成老。
搬家的时候。红绡专门去了清辉院,他本是想帮着红绣搬些东西的,却不想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横眉冷对的,就连一向和他交好的红绣也怯怯地不敢与他多说话。
他想帮红绣提东西,红绣也不许。他又不是那等憨傻的人,哪里会看不出红绣的疏离,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红绣到底是心理不安,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悄声对红绡道:“你现在好了,可以留在忘忧轩里,还时不时的能见到无尘公子,以后说不准会更进一步,与我们的距离越离越远了。”
说到这里,红绣也有些怅然,“无尘公子我已经不敢肖想了,但也能看出来,咱们这些人里有几个能真正放下的,唉,总归都是嫉妒罢了。我也不是有意疏离你的,以后我还要和他们一起住一起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明着和他们打擂台。”
他能见到无尘公子,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他心里有人,无尘公子也未必看得上他。红绣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却也想着他能扒上无尘公子,想来,红绣也是不看好他和太子殿下的吧。
红绡想到那一日红绣赤、裸着身体在院子里被人指指点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他能理解红绣,想要生存下去,有时候不得不随波逐流,他又有什么好怪他的呢。
他也不去强求红绣,独自回了忘忧轩,日后就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想要给红绣,也都是背着人偷偷地送来,这是后话。
安排好众人的住处之后,高保昌又给这些人安排了活计。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