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能下的去这样的狠手。
原本戟的脸上就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斜贯了整张脸,现下,脸上又多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好和之前的伤疤构成了一个歪斜的十字,看起来可怖至极。
高保昌自诩胆量惊人,也只看了戟的脸一眼,便不敢再看。
这么深的伤口,只怕就算是愈合了,伤疤也祛除不掉了,白玉心中叹息,竟然生出些许的同病相怜的感概来。
他的一张过分粉白的脸,不知遭了多少清正之人的冷嘲与热讽,戟在这个世上行走,只怕是更加的不易啊。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人人都喜欢俊美的男子,若不是有无尘公子照拂着,只怕戟也挺不到今日吧。
白玉心中很是混乱,胡思乱想间,李清婉已经烧好了热水,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进来。
“白兄,戟怎么样了?”放下水盆,李清婉关切地问道。
白玉的目光便落回了戟的脸上,李清婉也随着白玉的目光看去,惊叫出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连连退了好几步,李清婉才勉强稳住身子,她不是害怕戟脸上的伤口,而是心疼和震惊。
白玉上前几步,扶助摇摇欲坠的李清婉,吩咐高保昌,“你给戟擦拭一下身子,不要碰到伤口。”
高保昌点头应了。
白玉这才拉着李清婉出了房间,去了小书房。
进到书房,白玉不等李清婉发问,便抢先说道:“戟是阉人,你可知道?”
李清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如遭雷击,开始嗡嗡作响,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白兄,你刚刚说了什么?”
白玉长叹了一声,他和戟接触的不多,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看到戟这个样子却也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是和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的李清婉呢。
“你可知道,戟是阉人?”白玉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第一遍要提高了些许。
白玉的话仿若是层层乌云中的一道闪电,划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戟是阉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清婉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戟怎么可能是阉人呢。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一直给人的感觉便是硬朗,再加上脸上那道让人生畏的刀疤,和她所见的阉人形象相差实在太远,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戟和阉人联想到一起去。
白玉拍了拍李清婉的肩膀,从她的反应上便可看出,她是不知道戟的情况的。
“戟的这次受伤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身上多是轻浅的伤口,似是专门为了折磨他而胡乱划的,至于脸上的伤,唉,戟的脸,只怕是无尘公子也医不好了。”这些情况李清婉早晚都得知道,白玉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李清婉见过了戟脸上的伤,她虽医术不精,却也是知道些的,那样深的伤口,又是在脸上,能够保全住眼睛就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身上的伤她也看到了,当时还暗自庆幸,那些伤口都不深,现下听了白玉的话,仔细一琢磨,可不就像是专门折磨戟才划出来的吗。
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和伤成老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成老曾说,伤他之人来自文府,那么文府的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戟?
无数个问好在李清婉的脑中盘旋,搅的她脑袋生疼。
伸手捶了捶脑袋,李清婉正要仔细询问戟的伤情,院子里便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
随即黎继业的声音便传了来,“公子,戟被安排在这间屋子里。”
是无尘公子回来了,李清婉和白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倏然一亮的眼眸中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