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室内的火盆已经燃尽,热气被冬日的冷肃一点点吞噬。一只纤柔却粗糙的手从藏青色的棉被中伸了出来,在感受到微冷的空气后,又缩了回去。
这几天温度降的厉害,哪里都很冷,李清婉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一点儿都不想起来。
“唉……”,李清婉长叹一声,已经三天了,自那日他们到客栈,戟和无尘就不见了踪影,她开始还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谁知一直到第二天也不见他们的踪影,问客栈的伙计和老板,都说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要不是他们的马车还停在后院,她还以为他们丢下她一走了之了呢。
“客官,朝食已经备好,您是在楼下用还是在房间里用?”正在李清婉胡思乱想的时候,小伙计的声音传了来。
戟他们虽然这几日不再,但是临走的时候给客栈老板留下了丰厚的银钱,所以这两天她在这里也算惬意,至少店家对她是有求必应的。
“麻烦小哥儿了,我还是在楼下用吧。”
“好嘞”。
听着伙计“噔噔噔”的跑远了,她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来,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饭总是要吃的啊。
穿戴整齐收拾妥当,李清婉一瘸一拐的下楼来。这些天客栈的客人明显多了很多,所有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但是每天还是有很多打听住店的人。
这两天她等无尘他们等的很是心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今日刚下楼来,看见楼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众人,她还是有些吃惊。
伙计已经给她留了位置,在大堂一角,比较安静。伙计见她跪坐下来,很有眼力的给她上了热茶。
“小哥儿,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有很多人涌进了荣城。”李清婉叫住转身欲走的小伙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客官你是不知道啊,鬼泣先生唯一的徒弟现世了,据说就在离咱们有半日路程的安东县,他说安东县要地动了,这不,想活命的就都跑咱们荣城来了。”伙计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清婉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鬼泣先生,这可是神一样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也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每隔几年他都会现身一次,每次现身必然要有大事发生。
十年前,他现身时正逢蜀地疫症蔓延,他带着唯一的徒弟深入疫区,不仅抑制了疫症的蔓延,还治好了不少染疫的人。
这些都是以前的李清婉的记忆,就连她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的知道鬼泣先生的事,想来这天下间没有人会不知道他了吧。
“只他的徒弟现世,鬼泣先生没有出现嘛?你们怎么就能断定那人定是鬼泣先生的徒弟,万一是诳世行骗的歹人怎么办?”她真的很好奇,现代各种行骗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这些古代人怎么就一点防骗的意识都没有呢。
小伙计一脸惊诧的看着李清婉,端起案几上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在李清婉对面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客官莫要说笑,谁人敢假借鬼泣先生的爱徒行骗,那岂不是要遭天谴!”
顿了顿,小伙计接着道:“鬼泣先生为何没有现身谁都不知道,我估摸着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他的爱徒也能够独当一面,这才让他独自一个人出来的。”
李清婉给小伙计添上茶,看了眼门外络绎不绝的背着大包小裹的行人,问道:“我这几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那鬼泣先生的徒弟怎么就能断定是有地动了呢?”
也不怪她怀疑这地动的真实性,就算是在高科技极其发达的现代,地震预测也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否则那几次大地震哪里会造成那么大的人员伤亡。这个时候就凭一个人说要地动了就果真地动了,她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客官也太孤陋寡闻,谁不知道鬼泣先生是有名的神算子,天下间的事就没有逃得过他老人家的,他的徒弟定然是传承了他的衣钵,能够算出哪里地动也不足为奇。”伙计斜睨了李清婉一眼,又把眼前的茶喝了个干净。
对于伙计的鄙夷李清婉也不在意,她对这些占卜星相算命之说是不信的,哪里会有那么神的人,古人未知的东西太多,往往就会对一些善于把握自然规律的人特别的推崇。
“小哥儿说的是,是我孤陋寡闻了,多谢小哥儿赐教了,只不知现下店里还有什么吃食,就算要有地动了也得吃饭不是。”李清婉笑着对小伙计道,她可不想再和伙计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保不齐小伙计就和她翻脸了。
伙计一拍额头,恍然道:“都是我的不是,刚还想着给您上壶茶再上朝食呢,哪成想说起话来竟把正经事忘了,我这就给您取来,客官莫着急啊。”说着,小伙计噔噔噔的跑进了后厨。
李清婉看着小伙计消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刚起来就说了那么多的话,口渴的紧,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要拿杯去喝的时候,只见茶水上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李清婉暗道不好,难道真的是地震,果然让鬼泣先生的爱徒说中了不成。
这时,客栈里也有一些人发现了不妥,大叫起来:“地动了,地动了,大家快跑啊。”
紧接着,整个客栈都跟着剧烈的晃动起来。楼上楼下的住客都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大人孩子男人女人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李清婉站起身也要往外跑,只是她的伤还没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更何况是跑了。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