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远怀的声音突然冷肃了下来,“你们竟然敢对女主人不敬,我是万万不会饶过你们!”
李清婉听的没头没脑,对女主人不敬,这宅子里还有女主人?莫非文远怀还金屋藏娇了?
跪在最前面的管事,也就是那日出府迎接他们时出来回话的那个人,膝行两步,凑近文远怀。脑袋扎扎实实地磕到地面上,地面上铺的是有纹路的石头,他这一下磕下去,顿时就有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大人,是奴才不好,奴才有罪,是奴才没有调|教好他们啊……求达人开恩,饶过他们一命吧。”管事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往地上磕头,不一会鲜血已经流了一脸,十分的吓人。
春分站在文远怀身后已经不忍再看。侧过身子看向一边。却正好看到了站在垂花门外的李清婉。
“李小姐……”春分呢喃出声。
文远怀听到春分的呢喃。顺着春分的目光也向李清婉看了过来。
他不顾还在求饶的管事,直接站起身来,走到李清婉身边,“阿婉。怎地不多睡一会儿?”
一改刚刚要吃人的表情,他现下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如玉公子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这府里竟然还有个女主人?”李清婉纯粹是好奇,不过听在文远怀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是啊,府里有女主人!阿婉难道还不知道女主人是谁吗?”文远怀笑得如沐春风。
李清婉刚想说不知道,不过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文远怀,又越过文远怀看向那边跪着的二十几个人。
她不理文远怀,绕过他直接走到下人身前,坐到了文远怀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春分。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也十分的冷凝,比之之前的文远怀有过之而无不及。
春分吓的腿都有些抖,却还是把事情都说了。
原来昨晚用完晡食后,文远怀照例问了春分李清婉这一日都做了些什么,春分便把她们逛宅子的事情说了。
“奴婢只是想让少爷管束一下下人。没想到……”春分委屈地说道。
跪在最前的管事已经不再磕头了,看到李清婉就像看到了大救星似的,“夫人,您饶过奴才们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清婉还未发话,尾随而来的文远怀便开了口,“你这管事还算有点眼力,这次就饶过你。”
显然,管事称呼李清婉为夫人极大的取悦了文远怀。
李清婉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还没等喜悦从管事的脸上散开,她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作为府里的管事,连女主人都能认错,看来你们大人对眼力的要求着实是不怎么高啊。”
这一句话一下子贬损了两个人,文远怀站在她身边,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
李清婉继续说道,“我与你们大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们也不存在什么怠慢女主人的罪过,若是文大人依然不饶过你们,那只能说明文大人小肚鸡肠,倒是冤枉了你们了。”
当着文远怀的面,说他小肚鸡肠,文远怀不怒反笑,“阿婉,我是在为你出气!”
“我没有生气,何来出气一说?”李清婉不看文远怀,淡淡地说道。
文远怀还要在说,突然春分直直地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会错了李小姐的意,求李小姐不要怪责少爷。”
李清婉无语,这个春分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这样在下人面前闹一闹,外人只当这是小情侣间的情趣,现下春分这么一跪,文远怀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果然,文远怀的脸色铁青,“春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春分果然不说话了,只跪在那里嘤嘤地哭泣。
李清婉头疼,这一大早上的就不让人好过。
“文远怀,你堂堂戍边将军整日里就没有事做吗?府里的事情交代长庚不就得了,还想着亲自解决,看来你是对大祈的军事力量十分的自信啊!”李清婉讥讽道。
说完之后,她又对依然跪着的人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都散了吧。”
跪着的下人也看出来了,文大人和李小姐,说话真正好使的是李小姐,所以得了李清婉的令,他们便迅速地撤了下去。
“文远怀,我不是柔弱的菟丝草,还要仰仗你而活,所以,你也不用想着为我出头。”李清婉站起身来,直视着文远怀淡淡地道,说完之后便绕过文远怀,往回走了。
走到垂花门处,李清婉又转过身,对着文远怀僵在那里的背影说道,“就算我是菟丝草,我要缠绕的,也只有一人而已!而那人,绝对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