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红绡,我便放你出宫,只是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朕能帮到你,定然会出手帮你!”他这句话也算真诚,红绡规规矩矩地给他磕了个头。
这才站起身来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外面的天地都变得宽广了。眼见的方寸之地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心情大好的红绡也不会蔷薇苑收拾东西了,那些个东西,都是用他的皮相换来的,不要也罢。
就这样洒脱的出了皇宫,出了赤金的鸟笼,红绡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没有回将军府,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多年以后,落魄的祈谦靠着出卖红绣的身体赚自己的口粮的时候,无意间在街上碰到飞驰而过的骏马和骏马上神采飞扬的人才知道。原来。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可以鲜衣怒马,也可以自由洒脱。
又过了三日,一直闭府不出的文飞扬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金銮殿上,他还似以前一般挺直地站在群臣的最前面。面上神色不动,端的是气宇轩昂。
祈谦颓败地坐在最上席,这里,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才可以坐的地方,他曾经看着他的父皇稳稳地坐在上面,直到死去。
但是,他还活着,以后却再也不能坐上这个位置了。
边上的内侍见祈谦呆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满殿的官员都在等着他发话。便壮着胆子凑到祈谦耳边低声提醒,“皇上,众位大人都等着您发话呢!”
祈谦缓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案几上拿起一卷明皇的锦帛,“宣吧!”
内侍结果圣旨。尖着声音机械地读了起来。
内侍是宣贯了圣旨的,只以为这一次的旨意也无外乎就是封赏惩罚这些事情,只是他读到一半,声音便开始颤抖起来。
绢帛上的内容不艰涩,前几句就是祈谦的退位诏书,后面则是禅位的旨意。
内侍读完,腿已经软的不行,干脆跟着底下的大臣一样,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殿上除了祈谦一人笔直地跪坐着,其他人都伏在地上,这是对他行的最大的礼啊。
他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文飞扬的身上。
这一刻,文飞扬也和众人一样,屁|股撅的高高,上身全部伏在地上,已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一刻,祈谦竟然想大笑出声,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
开怀而又寂寥的笑声在大殿里回旋了好久好久,没有人抬头去看,他笑的更加的肆意。
直到,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滴落下来,知道笑声变的哽咽。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艰难地从位置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到后殿。
好半晌,大殿上的官员才敢抬起头,目光纷纷落到文飞扬的身上。
他反倒是最后一个起很的,在众人恭维讨好的声音中登上了那个曾经可以控制他人生的位置。
从这一刻起,他在不是别人手中的权柄,他已经是真正的、名正言顺的掌权者了!
祈谦回到后殿不多一会儿,他退位让贤的消息便传来了。
红绣跌跌撞撞地来找他,“皇上,我们以后改怎么办?”
祈谦笑过了也哭过了,反而冷静了下来,“去皇后那里,带上她便出宫吧,朕……我早都安排好了,京郊有座宅子还是不错的……”
等他们赶到皇后的宫室的时候,年轻的皇后已经悬梁自尽了。
祈谦没有多悲伤,皇后或者说这后|宫里所有他的所谓的女人,不过是挂了个名号罢了。他现下甚至记不清他的皇后长的什么样子。
“走吧。”抬头最后看一眼皇宫里的天,“这里再不属于我们了。”
新皇登基,并没有人为难主动退位让贤的祈谦,他与红绣在京郊的宅子了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将军府里,这一切的掌控者正闲适地侧躺在矮榻上听李清婉读书,声音清脆好听,真真是一种享受。
“公子,你怎么还能坐得住?文飞扬登基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相较于无尘公子的老神自在,李清婉心里却开始焦躁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