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顺顺当当的行了七八日,终于抵达了离京都不远的昭和镇,因为和京都挨得近的缘故,所以昭和镇规模很大,也很繁华,青楼楚馆、酒楼茶肆、布庄粮店等应有尽有。
再加上春节刚过,马上又是上元节,整个昭和镇都被节日的欢快气氛笼罩着,更显热闹。
这样大的节日,一般人都会赶回家合家团圆,像李清婉一行这样春节在路上,还要打尖住店的着实不多。所以,和热闹繁华的整个镇子的比起来,她们所住的客栈就显得凄凉了许多。
和之前的情况略有不同,这些天他们没有住最好的客栈,也没有吃最有名气的酒楼,一是过了成老主要惠及的地区,没有人再提供他们免费的享受;二是李清婉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大果,如若不是车夫身上还有些银钱,他们怕是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了。
戌时末,李清婉用了饭食,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明日就能进京了,她的心里忐忑的紧,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今日里必须养足精神,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有精神应对。
“丑师傅,睡了没?老成进来了啊。”李清婉刚躺下,门外就响起了老成的声音,也不等李清婉应答,推门就要往里进。
幸好她有闩门的好习惯,否则这个成老大半夜闯进她的房间也说不定。
“哎,丑师傅,老成怎么推不开门啊?你在不在啊?”成老没有推开门,一边不耐的砸门一边大声的叫嚷。
李清婉很是无奈,就算客栈里没有几个客人,但是成老这样也很扰民啊。再说,有点儿常识的人怎么会不知,晚上睡觉要闩好自己的门。
“成老,我在呢,你莫急,我马上给你开门。”李清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给成老开了门。
刚落了门闩,成老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差一点撞倒李清婉。
“成老,发什么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李清婉重新关好门,回身见成老面色不佳,心知定然是发生了大事,赶紧坐到成老身边,急切地问。
“丑师傅,我刚从住在拐角的那个麻子脸那出来,他是前几日出京的,据他说他前脚刚出京,京都就发生了大事,现下已经是只许进不许出了!”成老肃然道。
怎么会这样,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一国之都被封,这个不是小事啊。再者,她这一路也没听到关于京都只许进步不许出的消息啊。
“成老,这消息可确切?看这昭和镇的样子,不像是有大事发生啊?”李清婉道出心中疑惑。
“麻子脸刚说的时候老成也不信,但是刚进客栈的时候老成就听说这个麻子脸已经在客栈里住了四五天了,方才他也说自己在这里等同伴四五天,正好合得上。”成老说的有些急,见李清婉明显是信了七八分,这才接着道:“丑师傅,老成也算阅人无数,看人虽不说多透彻,也能看出个大概,那麻子脸的话,老成是信了的!”
李清婉垂头不语,那麻子脸她只在刚进客栈的时候看过一眼,并没有过多接触,倒是成老跟谁都自来熟,三两句话就和麻子脸混熟了。麻子脸说话有几分真她不知道,但是,既然成老说他信,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
沉默片刻,李清婉抬起头对成老道:“成老信了,清自然也信!只是不知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如若是十分危险,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成老跟着清去的。”
“丑师傅,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甩开老成是不?老成就知道,人老了就不招人待见了,莫不如老成就在这一头撞死了倒也干净,也省得丑师傅你总烦心老成的去留……”
“成老,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哪里舍得丢下你,清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您快别闹了……”李清婉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老头儿真真是……真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还只是哭,这次竟然要撞墙,若不是她动作快,成老可就真的撞到墙上了!
成老也是顺毛驴,李清婉松了口,他也不去较真了。当真听了李清婉的话,不吵不闹,乖乖的坐了下来。
“成老,我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不如您老看得透彻,依您之见,这京都会发生什么大事?”李清婉见成老安静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去计较成老的胡搅蛮缠,谦恭地问询成老。
成老皱紧了眉头,想了片刻道:“老成印象中,倒是有几次封城的事儿,但多数都是只许出不许进,像现下这样只许进不许出的……”
成老的眉头皱的更紧,突然一拍大腿,拔高了音量道:“老成想起来了,西面儿的苍水城倒是有过一次只许进不许出的!”
“苍水城?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清婉疑惑道。
关于大祈的城市分布,刚穿来时她确实知道的不多,但是有戈叔绘制的地图在,这一路上没人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来看上一看,倒也把大祈的地理概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但是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有苍水城啊,莫非这是个小城,连戈叔都没有听说过。
“丑师傅,你莫急,听老成慢慢说。”成老叹了一口气,眼里隐隐有泪光闪过,接着道:“那一年苍水发了瘟疫,蔓延的很快,几日里大半的苍城百姓都染了疫,当时的城守大人怕事情传出去惹来恐慌,就私自下令封了城,只许人进不许人出。结果,结果整个苍水城,只一人活了下来……”
说到最后,成老已然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李清婉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