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漂浮的云,遮住了冥冥灭灭的月光,使寂静的黑夜更显幽深。
李清婉站在林子边上环顾了四周,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踌躇了片刻,李清婉打消了返回林子重走的念头,硬着头皮往前走。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么大个文府,只要捡宽一点儿的路走,定然能找到出府的门,就算不是正门,偏门也好啊。
沿着一条路走了一刻钟左右,她才发现原来她走进了文府的小花园。
李清婉忽见前方似有火光闪烁,那火光很微弱,在这黑夜里显得很诡异。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清婉?l着胆子慢慢的走向那火光。
越来越近了,离那火光差不多十几步远的时候,李清婉才看清楚,原来那里摆放着一支蜡烛,烛火随着晚风轻轻的摇摆,忽明忽暗。
烛火照亮的位置,依稀可见摆放着些许的吃食。
这也太奇怪了吧,谁大半夜不睡觉会在这里点着蜡烛吃东西,也不怕灌下一肚子冷风,李清婉心中纳罕不已。
待她要走进细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去,恰巧旁边是一座假山,李清婉的身体正好隐匿在假山之后。
来人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两支酒盏,停住在烛火处,施施然地席地而坐。慢悠悠地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放在自己对面,另一杯拿在手里,却不急着饮下去。
“阿芜,你可还记得这个味道……我好想你……”静默了很久,就在李清婉以为这人已经坐在那里睡着了的时候,那人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隐隐带有哭腔,说出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阿芜,我知道你定然是恨我了,才这许久不到我的梦里来。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你曾经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还为他生儿育女,我就恨的不行!”
说话那人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接着道:“阿芜,你莫怪我,就是我不动手,祈允早晚也不会放过他的,如若不然,他哪里会因为一场战败,几个文臣的污蔑就定了李家的罪……”
听到这里,李清婉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他在说李家被污之事,祈允正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那个阿芜是谁?听名字像是一个女子,这人陷害李家都是为了这个女子嘛?莫非……莫非这个阿芜正是原身李清婉的母亲不成!不对啊,在她的记忆力,她的母亲姓姬,名诗?o,并不叫阿芜啊。
定了定心神,李清婉继续听那人说话。
“阿芜,我这样做是想断了你和李家的牵扯,没有了李赢,没有了孩子,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有我了!阿芜,你等着,等我惩治了所有拆散我们之人,我就去找你……”说到这里,那人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声音拔高了许多,阴骘而又冷峻,在这暗沉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李清婉被这声音惊动颤了一下,不想身体碰到了假山边上的树枝,发出了?的声响。
“谁?”那人警惕的霍然站起身来,看向李清婉所在地假山。
李清婉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只希望那人不会走过来看个究竟。
奈何那人极其谨慎,俯身拿起地上的蜡烛就往这边走了过来。李清婉听着越行越近的脚步声,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
再有三两步就要走到假山跟前的时候,那人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成老先生?可是成老先生?你可让我们好找啊,这大半夜的,您怎地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啦?害得玉到处找你!”
来人正是白玉!
白玉边走边说,几个急步走到那人身前,这才看清那人容貌,赶紧敛衣行礼道:“原来是文大人,是玉眼拙,竟是看错了人,请文大人见谅。只是文大人啊,您身体有恙,怎地不好好休息,深更半夜还要四处走动?”
文大人,李清婉这下全然明白了过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权相文飞扬,她父亲镇国将军李赢的至交好友,也是害的李家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
原说,李赢和文飞扬同为大祈重臣,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文远怀和李家的两个孩子又走的非常近,李清婉对文飞扬应该是不陌生的,至少听到声音就该辨认出来。
但是李赢从来不允许李清婉去文府,就是宫中每年的宫宴也是不准李清婉去的,所以李清婉长到十五岁,竟是真真的没见过这个文相的。
现下幕后黑手已然浮出水面,但是李清婉却觉得更加迷茫,这复仇之路何其艰难啊,特别是复仇对象还是当今除了天家最有权势的人!
这边李清婉还在恐惧纠结,几步之遥的文飞扬见来人正是自己千求万求才求来的乾门之人,收敛起浑身的肃杀之气,客气地虚扶起白玉,含笑道:“屋内憋闷的紧,多出来走走也是好的。只是不知白先生怎地出现在这里?可是在找什么人?”
“文大人说的是,屋内确实憋闷,这不,与玉一同来贵府的老先生怕是也嫌这屋中憋闷,出来散步了,玉想到他年纪毕竟大了,怕他寻不到回去的路,这才出来看看,不想竟在这里碰到了文大人。”白玉回道。
说完,走至文飞扬身边,扶起他的胳膊,接着道:“文大人,更深露重,玉送您回去歇息吧。”
文飞扬并没有拒绝,满含深意的看了假山一眼,这才随着白玉的脚步往回走。
“白先生啊,我那犬子的病可就都要指望你了。哎,说来也是文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