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似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不善的瞟了她一眼,却在看清她发上簪着的玉簪后,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
“公子,玉簪,怎会……”
“勿要多言,上来。”无尘打断了戟,前半句是对戟说的,后半句显然是要让李清婉上车。
李清婉心中也很纳闷,她虽然不懂玉,但是只看簪子的颜色,她就能猜测出这簪子绝非凡品。
但是无尘肯将它赏个她,是不是说明这个簪子虽然贵重,却没甚特殊的意义。
不过,现下看戟的反应,似乎是她猜测错误。
钻进马车,无尘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侧躺在小榻上,微阖着双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煞是迷人。
“公子,这玉簪还是……”李清婉直觉这东西还是归还的好,谁知道是不是无尘给她下的套,就等着她美滋滋的往里钻呢。
无尘突然睁开好看的眼,冷睥了她一样,这一眼阻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换别的簪子,就用这个!”无尘很是霸道。
李清婉无奈,戟比她还要无奈。
李清婉不知这簪子的来历,他可是知道的。
当年鬼泣先生拾到公子的时候,公子尚是襁褓中的婴孩,而这簪子,就藏在襁褓之中,也许是公子查清身世的重要线索啊。
以前公子都是贴身携带着,谁成想,这样重要的物件,公子就这么轻轻巧巧地给了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李清。
他现在真的是猜不透他家公子的想法了。
今日是上元节,若不是宫中设了宫宴,她都忘记了今儿是上元节了。
不光是她,京都的老百姓大部分也应该忘记了吧。
疫症虽然控制住了,虽不能和往常的车水马龙相比,人们的正常生活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但是,就算疫症过去了,逝去的人也永远回不来了。
李清婉并不清楚京都有多少人被疫症夺去了生命,但是马车所经之处,百姓家门口悬挂的黑色帘幕,无不透露着怀念逝者的悲伤。
掩好车帘,李清婉不忍再看。
一直假寐的无尘公子突然开口,“想要达到目的,必然要有所牺牲。善良的人牺牲自己,心恶的人牺牲别人,想开些吧。”
李清婉的心咯噔一下,无尘的话是什么意思,达到目的,牺牲别人!
莫不是京都的这场疫症,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胆子,可以在皇帝脚下耍这样的手段!
再说,这世上谁能有办法把*做成天灾的样子?
无尘虽是闭合着眼睛,但是对李清婉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她迷茫,他就为她解惑。
倏然坐起身来,一改刚才的慵懒,无尘正色道:“噬魂草。”
李清婉依然一脸迷茫,无尘叹气,看来他是高估她了。
耐心地解释道:“噬魂草是大祈与昱国交境处一个小部落才有的毒草。部落外围遍植噬魂草,阻住了外人进入,部落里的人也不得出入。据说,只有族长极其继承人才有解药。”
顿了顿,无尘接着道:“这噬魂草要新鲜浓绿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毒性,但是从部落到京都,少说也要月余的路程……”
原来,是因为毒性没有达到最大,所以无尘才有办法解毒,若是京都的人中了毒性最大的噬魂草,只怕他也是回天乏力了。
但是,要使整个京都的百姓都中毒,定然需要不少的噬魂草,这些噬魂草是怎么运送来的呢?又是怎么下给百姓的呢?
李清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大,越想疑惑越多,正要继续问无尘,外面戟突然轻咳一声。
“公子,到宫门口了,我们怎么……”
“驾车进入”,戟正是想要问无尘,是不行入宫还是驾车进去。
按照规矩来说,他们只能步行进入的,天家最是威严,没有得到允许,谁敢如此放肆。
自然,无尘是敢的。
李清婉对于无尘的狂妄很是惊讶,就算他是鬼泣先生的徒弟,此次又立了大功,也不能这样放肆无礼。
临下车前,无尘别有深意的对她道:“别人有求于你时,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过分。”
此时李清婉还不明白,不过进了宫,见了各个官员对无尘公子的奴颜卑膝,李清婉才知道,原来,无尘公子已经在大祈的上流社会中,有了如此之大的威望。
宫宴在帝王寝殿前最大的会客殿——前明殿举行。
他们是在前明殿前的一个小花园内下的马车,戟把马车交给了迎来的小太监,在另几个小太监的带领下,三个人这才一同往前明殿去。
李清婉跟在无尘身后,亦步亦趋,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四周瞟。
眼光所见之处,均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楼台,所过之处,玲珑锦绣,繁华富丽。
见过了文相府的奢华大气,再见这皇宫的富丽堂皇,李清婉只觉她这一趟穿越而来算是值了。
“没见过世面,莫给公子丢人!”走在李清婉身边的戟把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出言提醒。
只是他面上太恶,语气太硬,明明是好意,听起来却像是责难。
李清婉倒是不在意,她对戟还是有些了解的,人不坏,就是和他主子一样,脾气有些怪。
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给他们引路的小太监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去,不禁觑了两人几眼,心中有了判断。
话说能够在这禁宫之中生存下来,怎么会看不出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