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朝晖照红了大半个将军府,质朴浑厚的府邸显得神秘而辉煌。
清辉院里,三三两两的舞伶聚在一起,不知谈论着什么,面色具是不佳。只一个房间的门紧紧的关闭着,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原来,自从出了红绣裸\身出现在清辉院小书房的事情,无尘公子就不曾踏足过清辉院,小书房里的东西也被搬去了婉华院。
也就是说,这清辉院的满是心思的舞伶们,只除了来这将军府的第一天见到了无尘公子,至今也没有机会和无尘公子接触。
所以,他们便把所有的怒气转嫁到了红绣的身上。背后指指点点还是好的,后来干脆一点儿也不再顾及,当着红绣的面就指摘起来,而且越说越难听。
红绣开始还去忘忧轩寻红绡说说自己的委屈,可是红绡实在是不在状态,总是神游天外,根本无暇抚慰红绣。
红绣也看出了红绡有心事,不好继续寻他诉苦,后来也不去他那里了,只自己躲在房间里呜呜地哭泣。
红绣在这边苦闷难受,忘忧轩里,红绡也不好受。
自前些天无尘公子“好意”提醒他,太子被禁,京都要乱之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这些天听说京都的禁令解除了,进出京都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京都的百姓也开始活跃起来,很多消息也四散开来,其中自然就包括太子被禁的消息。
民间传说的版本有很多,什么太子与宫中妃子通\奸之类的流言也不胫而走。
红绡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太子的具体情况如何,他却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
“红绡,红绡,你喂到老成的鼻子里了……”成老撅着嘴,委屈的道。
红绡这才从胡思乱想中缓过来,赶忙把饭匙拿开。
“红绡啊,你是怎么啦?这些天总是魂不守舍的?你若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和俺老成说,便去寻俺丑师傅,他虽然丑些,却是有本事的,他若是能帮,定然是能够帮你的。”
成老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担忧。
他是打从心里喜欢这个秀气的少年的,出身是不好,但是人却是好的,经历也可怜。
这些天丑师傅不知为何忙碌起来,都没有时间来陪他,一直是红绡陪伴着他,他早就把他当作是除了丑师傅以外的最重要的人了。
红绡的心思动了动,这些天,他和成老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他的丑师傅。
原本他只以为李清是无尘身边得用的人,没想到他还是药圣的后人,后来又听了无尘公子那些暧昧的话,虽然他不相信谪仙般的无尘公子对貌丑的李清是真心,但是,他在无尘公子身边定然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样看来,若是寻他去帮忙,说不定他真能从无尘公子那里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红绡心中暗忖。
抬起苍白的一张脸,一行清泪瞬间从美眸中滑落,好不可怜。
“哎呀,红绡啊,你莫要哭啊,有什么就说出来,老成帮不了你,丑师傅神通广大,定然是能帮到你的,你莫哭了。”成老也是心疼的不行,却苦于不能动弹,只能干巴巴的劝慰红绡。
红绡抹了抹眼泪,眼睛红成了兔子眼,“成老,你说,你说,你说你那丑师傅确实能帮我嘛?我这事情可不小,说不好还会惹上大人物,这,这风险也太大了。”
期期艾艾地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比那梨花带雨还要惹人怜爱。
“你放心,实在不行,老成和丑师傅说,丑师傅最是心疼老成,只要不是坏事,丑师傅定然是会帮忙的。”若是成老的手能动,定然要使劲儿拍一拍胸脯。
红绡也是有些心计的,要不然也不会和祈谦勾搭上,他说这些,不过就是等着成老的承诺呢。
他先去说,若是不行,就请成老出面,事情肯定是能成的。
“谢谢,成老,红绡,红绡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成老的大恩大德。”说着,红绡伏在地上“砰砰砰”给成老磕了几个头。
安安心心地给成老喂完了饭,红绡也不耽搁,直接去了婉华院。
已经日上三竿了,婉华院的院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
红绡伏在院门上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点儿动静,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伸手去推门,不想婉华院的院门只是虚掩,他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特意放轻了的脚步还是惊动了卧房里酣眠的人。
在红绡推开院门的时候,无尘就醒了来,对于来人的身份已经有了计较。
看了看身边睡得正熟的丑女人,无尘轻轻地下了床榻,穿好衣服鞋袜,推开后窗飞了出去,动作娴熟至极。
这边无尘公子刚一离开,院子里就传来了红绡试探的呼喊,“李小哥儿,李小哥儿,你可在院子里?”
叫了几声,也不见有动静,红绡只以为李清婉不在,正打算转身离开。
不想卧房里传出了一个低哑慵懒的声音,“可是红绡来了,你且稍等片刻,我这马上就好。”
等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卧房的门才被李清婉轻轻推开,李清婉一脸疲倦地迎了出来,招呼红绡道:“昨晚睡得迟了,今日竟然睡到这个时辰,真是罪过。红绡快进来吧,外边冷,有话进来说。”
她也很无奈,已经连着好几晚了,也不知无尘公子是抽了什么疯,把书房搬到了婉华院不说,更是宿在了婉华院。
虽说不是和她同屋共床,却也把她折磨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