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娘向前一扑险险躲过利刃,但胳膊上仍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汐娘惊道:“你做什么?!”
“我之主虽是望你南行,然你已害他一次,怎可让你再阻其道!”狌狌又起刀砍去,“那丑尸不可杀你,我却可以!”
小槐越紧则身形越淡,行之越难。汐娘艰难地又躲过狌狌的一击,刀入臂极深。在这样下去,眼看将是性命不保,汐娘忽忆起宸宇曾赠珠与她。
‘你务必将之配于身上,若是遇上危难即刻将其捏破则可保一命,然若非大难则千万勿要让他人看去。’
狌狌毫不犹豫凶狠拔出,又向其胸口捅去。汐娘忙伸手拉出锦带,隔着布直接用力捏了下去。
汐娘指尖一热,忽然间胸前锦带闪现耀眼灵光,狌狌靠得极近已是躲闪不及,其形在似是被侵蚀一般,从外往内飞快地分解,完全消失前只闻其不甘道:“你果然也来了……”
原来狌狌非其本体,而为幻形,其法力高而能拾物。而狌狌不怕那女丑之力,也是因其本体不在此罢了。
而汐娘只觉温暖的感觉从指间流遍全身,先前彻骨的寒冷完全消失殆尽,仿佛儿时被母亲抱在怀中那般温煦的感觉。汐娘昏昏沉沉地就要陷入睡梦中,她挣扎着不愿失去意识,忽然像是被什么人抱住一般,竟让她有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
“狐狸……救救他们……”汐娘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很快,汐娘才刚刚倒下,竟忽然手一撑地又坐了起来,像是被附身了一样。这次她轻易地站了起来,对不远的小槐命令道:“你还不快去地府躲起来,过些日子再回来。”
听这口气,竟是宸宇。
“可……”小槐嘶哑着嗓子说道,仍有犹豫。
“这里有我,她不会有事的。”
小槐一点头,连忙钻进地里拼命往地府跑去。先前女丑突然出现他就想跑回地府躲起来的,可是半路忽然听到有鬼友说汐娘竟然在往女丑那里跑去,小槐立刻掉头决定回去找汐娘。若是汐娘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千年之计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但如今有了宸宇,应是不用太担心。
宸宇与小槐说话时,往前走了几步至伏在其兄尸体上正在消失的书生鬼前,一把将其拉起,顿时书生鬼便不再消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行动能够也能自如。女丑亦觉汐娘这边有异,然玉璧有咒为封,急之不得,其也只有加快解咒之速,玉璧随其咒浮动而红光愈甚。
书生鬼感激涕零,又伏于地,受其术则见其真。书生鬼磕头谢宸宇:“多谢公子相救。”
“非吾之愿,要谢你就谢汐娘吧。若非其所托,我才懒得管这闲事。”言语间,宸宇手一挥,被困的匪徒皆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其又指着面前之尸对书生鬼道:“其已死,魂魄怕是已经到了往生殿了。你去往生路上等鬼差吧。”
“吾执迷不悟,死尤恋世。如今自作自受,已看不到往生之路……”书生鬼哀,但不见有悔。
宸宇轻描淡写道:“我送你一程便是。”
宸宇言罢,未见其他动作,仅是抬手一拍书生鬼的额头,书生鬼还来不及道出感谢的话就直接被送到了往生殿门前。其左右一看,竟见其兄正与鬼差争执不肯走,果然兄弟一场其也非薄情之人。书生鬼心中感动不已,当即快步向其赶去。
再说这阳间,女丑之玉璧已是通体血红,周围燥热无比,然不仅女丑,连那宰相公子王雱也不受其影响,仍是立于原地。(雱,读pang,一声。)
“果然是你。”宸宇叹。宸宇想走近二人,然又恐温度甚高,汐娘之体不可承受。宸宇欲施法护体,然屡屡皆不成功,只得施法干扰女丑。
玉璧已成,只待引出附于王雱之魄入梦香便可魂魄归一。然宸宇倾力隔断了其法与王雱之联系,魄不受其魂引而不得出其体,魂魄不能合而女丑无法复活。女丑受其扰而怒道:“低等孽狐竟敢阻挠吾!待吾出则必将汝碎尸万段!”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宸宇言罢,又施力,将王雱拖向自己,王雱却是不愿,努力想回到女丑之侧。其有女丑之魄也有些能耐抗拒,大大减弱了宸宇之法。宸宇只得好言相劝:“女丑降世乃为献祭,以心诚讼,以念祈天,其离而身死,则祭祀可成。”
王雱却坚定道:“为天下苍生祈雨,福降而我死而无憾。”
王雱言语虽是坚定,然面相却显出忧虑,其非顾虑己身,而是担心那令人怜惜的女子。宸宇觉,道:“那梦香呢?你之愿而令其同死,何其自私也。”
“其、其为妖,有其力所护必能存活下来!”此言连王雱自己也颇无自信,皱眉深思。
宸宇却道:“梦香为樗树,寿命仅五十年而已,其因女丑之法力而能成精,其依仗女丑之力而得以存活。如今女丑离,则其必死。”
“不要听其胡言乱语,吾必保其不死归其体,并助其得道。何如?”女丑诱道。
宸宇却抢先道:“你可敢对己以命起誓?保梦香不死,否则魂飞魄散永不相聚。”
女丑色厉,心中又添怒,即使逆天,对天发誓自是无所谓,然己所得道是为守誓,此亦为法之所源,对己发誓,则不可违。
王雱本就从梦香口中知晓汐娘此人,又不知此汐娘实为宸宇,如今闻此言,以为其是为梦香,心中大感。其早已顿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