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鉴定不用做了,但为了整件事更加清晰明了,不再有任何质疑之声,也是为了攻破纪源心理最后一道防线。
将她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有了这份鉴定书,便可以证明,当年白韵秋除了恩宁和池安,还有一个女儿。
但让恩宁不解的是,纪云惜只比她大一岁,可根据调查,手里掌握的线索,姐姐应该比她大两岁多。
奥特姆看着很激动,颤抖握着纪云惜的手,热泪盈眶。
不过恩宁知道,奥特姆是在演。
她的这位父亲,看着挺随和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艺术家该有的怪脾气一样不少,慢热又孤高。
看着言笑晏晏,心里不定想着,莫沾边,别玷污了他高贵的艺术细胞。
他的世界光怪陆离,大众无法理解他的奇异世界,他也觉得一群俗人不配理解他。
他和身边大多数人都不是同类人。
在他接纳恩宁和池安时,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热情和惊喜。
忽然又多出来一个血脉至亲,对他来说明明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却要让他用最热情的态度,最激荡的感情,接纳这个陌生人,确实有些为难他。
奥特姆当初放不下慕雨,不见得有多爱慕雨。
慕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父亲,自是主动出击,用尽手段曲意逢迎,处处以奥特姆为先,按照他的喜好说话做事。
没有人拒绝得了,一个处处讨好自己的人,又在一起生活十多年,感情自然深厚稳固。
而恩宁和池安,与奥特姆相认后,没有主动亲近,反而抗拒,心存怨恨。
奥特姆主动几次都是碰壁,对他们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只靠血脉亲情的天性,自是维持不住父子情谊。
虽然奥特姆曾经梦见过,还有一个遗失的女儿,但那只是模糊的梦境,在现实里激不起任何水花,更多是茫然。
纪云惜此刻的想法和奥特姆差不多,也同样很茫然。
她从小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和母亲之间有什么恩怨?
为何母亲一次都不提起他?
也不允许她提起?
她设想过很多可能性,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长相很差,条件很差,又或者是个品行恶劣的人渣。
或许她的父亲去坐牢了。
也可能死了!
总之是个极其差劲,被纪源憎恶的,才会不想提起他。
纪云惜唯独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更没想到,她和恩宁会是同一个父亲。
她彷徨看向恩宁,一时间无法接受,整个人都是怔怔的。
恩宁知道,纪云惜还需要时间,对她展颜一笑,叫了一声“姐姐”。
纪云惜依旧怔怔的,不太确定地点点头,转身去抱沐沐。
似乎只有搂紧沐沐,才能让她不安乱跳的心房安宁一些。
艾维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几次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咽空气,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恩宁让人进来帮纪云惜收拾东西。
沐沐今天可以出院了。
她要带纪云惜回汀兰苑。
纪源忽然拦在门口,她不允许纪云惜去汀兰苑,不要纪云惜再回到艾维买的那栋房子里。
恩宁不知道纪源还在坚持什么,不悦道,“你们在帝都的房子本就是租的,出了院,沐沐和云惜住哪儿?睡大街吗?云惜就算不去艾维那里,如今真相大白,云惜也应该回慕家!”
接着,恩宁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如刀子般,生生戳着纪源的心房。
“慕家,才是她的家!你有什么资格阻拦?”
纪源差点破防哭出声,惶恐看向纪云惜,想看看她的意思。
纪云惜现在心情很乱,很复杂,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能给纪源什么答案?
亲生母亲忽然变成养母,还是一个害她和亲生父母分离二十多年的罪魁祸首。
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纪源。
纪云惜对纪源的感情是复杂纠结的,但恩宁的态度很明确。
她恨纪源的自私偏执。
没送纪源去坐牢,已经是对纪源最大的仁慈,她必须带纪云惜回家。
不让纪源再继续荼毒纪云惜。
纪云惜抱着沐沐,浑浑噩噩上了车。
纪源在后面追,哭得悲怆绝望,纪云惜始终没有回头再看纪源一眼。
到了慕家。慕爷爷高兴得老泪纵横。
他又有了一个亲孙女,亲重孙,岂能不高兴?
他抓着纪云惜的手上下打量,之前见纪云惜就觉得亲,没想到竟是他慕家的血脉。
慕爷爷用力抱了抱纪云惜,又去抱沐沐。
小家伙很会讨老人家欢心,对着慕爷爷裂开小嘴笑,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叫“太爷爷”,逗得慕爷爷连连发笑,喜欢的不得了。
艾维也非常高兴,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慕爷爷的称呼从之前的“慕家爷爷”,当即变成“爷爷”。
他一口一个爷爷,叫的那叫一个亲,仿若慕爷爷是他的亲爷爷似的。
这也就算了。
艾维回头和奥特姆说话时,直接叫了一声“爸”,都把奥特姆叫愣住了。
他还没同意把女儿嫁给他,怎么这就叫上“爸”了?
纪云惜都没叫他一声“爸”。
纪云惜见艾维如此自来熟不见外,脸颊羞红,幽幽地看了艾维一眼,抱着沐沐去里面房间喂奶。
艾维赶紧跟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