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住处距离恩宁不足三百米。
若站在五楼阳台的话,若恩宁没有拉窗帘,若江南有望远镜,可以清楚看见恩宁的卧室。
楚黎川用力按响门铃。
好似将门铃当成江南的脸,一下又一下,门没有开,一拳砸在门铃上。
江南今天喝的也有点多,听见门铃在催命,强撑力气起来开门。
楚黎川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整理一下身上笔直的西装,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内,神色恢复以往的沉静,不见丝毫波澜。
江南打开门,见是楚黎川,先是一怔,随即了然。
清冷的月辉下,楚黎川目光幽凉,似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江南却笑了,笑得浅淡无谓,“楚总,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楚黎川目光微抬,语气轻慢,裹挟着不屑的鄙薄。
“江总何时搬到汀兰苑的?我竟然不知!”
江南失笑,“帝都这么大,总不能所有人的事,都要楚总了如指掌吧?”
“我只是看中这里的风景,搬个家,没必要和楚总汇报吧?”
楚黎川帮恩宁选的这个地方,位置僻静,远离市区,风景秀美。
而住在这里的业主们,大多是退休颐养天年的老人,平时没什么年轻人,也能少很多人事纷扰。
汀兰苑在帝都,还有个别名,就是养老圣地。
年轻人忙于工作,即便再喜欢这里的风景,往返不便,大多不会选择来这里居住。
“她已经结婚,你非要纠缠不休?”楚黎川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危险。
“楚总是来宣告主权的吗?”江南依旧面带笑容,好像天生不会生气,目光柔亮如皎月。
“即便你们是夫妻,她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楚总跟踪她,又来找我宣示主权,我该说点什么?”
江南故意拖着长音,唇边的笑意多了一分嘲讽,“楚总是太霸道呢?还是占有欲太强?还是楚总没自信?”
楚黎川忽然一把揪住江南的衣领,“江南,我警告你,你最好尽快搬走!”
他没有跟踪恩宁,回家后发现恩宁很晚还没回来,担心恩宁出事,才定位了恩宁的位置,找了过去。筆趣庫
没想到,会看到恩宁和江南在烧烤店里喝酒。
他听到了顾若妍说的那些话。
也听到了,恩宁问江南,如果她想在楚家站稳脚跟,江南可不可以帮她?
楚黎川当时心口狠狠一抽。
她宁可去求前男友,也不愿意相信他!
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还是在恩宁的心里,压根对他没有任何信心?
江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语气也冷了下来,“楚总,你可以在家里还有个安然,我和恩宁只是做邻居,你都接受不了?”
楚黎川猛地挥起一拳,砸在江南的脸上。
江南被打了一个趔趄,半晌未动,随即笑起来,擦了下唇角溢出的猩红。
“楚总何必这么生气!你可以让恩宁忍受,自己却不肯受屈!也太不公平了吧。”
楚黎川又挥来一拳。
江南依旧没有躲,坦然面对,拳头却在距离江南不足一寸的地方顿住。
“江南,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不想明天早上,还看到你住在这里!”
江南闷笑一声,倚着身后的石墙,“如果她是那种不甘寂寞的女人,空窗期这些年,早和沈一鸣在一起了!或者找个别的男人,以她的姿色并不难!”筆趣庫
“若她不是那种女人,我住哪里,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楚黎川当然知道恩宁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但他介意江南前男友的身份,介意他们的过去,介意恩宁曾将江南当成生命里的唯一。
“我只是单纯厌恶你!”楚黎川咬牙说。
“楚总与其担心恩宁被别的男人抢走,不如对她好一些!让她再看不见别的男人?”
楚黎川盯着江南,铁拳紧握,骨节泛白。
江南好似看不见楚黎川眼底燃烧的怒焰,继续往下说。
“恩宁从来都不是金丝雀!她是火烈鸟,向往自由,对待爱情忠贞热烈。你若给不了她想要的,不如趁早放手!”
“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给!”楚黎川霸道说。
江南嗤笑一声,“那又怎样?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偏爱,不是和别的女人比较的偏宠!”
楚黎川不说话了!
眸色幽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会搬走!我会一直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若她幸福,我会祝福!若不幸……”
江南顿了下,继续道,“我会不懈余力,将她从你身边抢回来!”
江南正式和楚黎川宣战。
虽然他和楚黎川之间实力相差悬殊,但今天听了顾若妍的话,他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回到五年前。他哪怕和父亲决裂,哪怕死,都要坚守在恩宁身边,不让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绝望。
“她现在的处境是你给她的!没有你,她还会是云城那个骑电动车的小画师!”
“如果你想让她成为和你并肩,站在众人面前的豪门阔太,需要她从里到外的蜕变,堪称涅槃,你有考虑过她是否愿意?是否能承受的住那种痛?”筆趣庫
楚黎川死死盯着江南,近乎咬牙挤出三个字。
“她可以。”
说完,愤然离去。
江南站在门边,看着楚黎川远去的背影。
幽蓝色的月光下,兰花绽放,幽香习习。
江南一个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