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在卵石上的冰霜渐消。/p
奥尔科特抱着白鹿失去温度的躯体,猛然抬头看向生命之泉所在的方向。/p
可恶......偏偏是这时候。/p
他松开白鹿,左右看了看。决定先将她的身体放到就近的树上,这才急匆匆向生命之泉的方向跑去。/p
生命之泉泉眼内的情况较外面更加明显。还未到泉眼附近,奥尔科特便能感受到周围的冷气正飞快地被某个人吸收过去。/p
原本覆盖在各处的冰霜飞快地融化,他看到附近的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黄色。摆脱寒冰的覆盖,在生命之泉的滋润下,它们快速地抽芽、生长。/p
异空间里一片欣欣向荣。/p
奥尔科特来到生命之泉面前。原本需要他召出火焰炙烤才能融化的冰面,此刻已经融化了大半。/p
只剩下伊格纳茨附近,还残留着一层不厚的冰面。/p
他沉在冰面之下,双眼紧闭,依旧像一具尸体。但奥尔科特知道,伊格纳茨正在苏醒。/p
残留在他身上的玄冰毒素已经被生命之泉的泉水彻底拔除,现在已经到了他该苏醒的时候。/p
奥尔科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喜色。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为何要因此感到高兴?伊格纳茨是他争夺皇位之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p
更何况,在他心里最不可告人的某处,就藏着一个足以将伊格纳茨毁灭的理由。/p
每一次,当他见到白鹿注视着伊格纳茨时那种眼神时,她从没这么看过他。在他的心里,就总会有一个包含恶意的声音告诉他:只要伊格纳茨不存在就好了。/p
是啊。每一次与他起冲突,奥尔科特都想,要是伊格纳茨不存在就好了。他就不需要这么费力地抢夺皇位。/p
或者他的能力比他高上不少,让他死了这条与他比高下的心,那他对他的敌意也不会有这么大。但偏偏,他们的外家势力相当,他们的能力相当。甚至于,他们一个属火,一个属冰。/p
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在告诉他们:你们两个就是天生要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p
如果说这些是巧合,他也就释然了。毕竟现在他们都被困在异空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争夺异空间之外的皇位了。就算能在这里比出个高低,胜利者也不可能立刻就能离开这里,回去即位。/p
但为什么,奥尔科特郁愤地想:他会对一个喜欢伊格纳茨的地灵有好感?/p
明明白鹿不懂装懂,在许多方面都给他添过乱。他也不是一个有斯德哥尔摩症的自虐狂,为什么偏偏就对白鹿有了好感?/p
这也就算了,他可以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而只要伊格纳茨一天不醒过来,他就能藏着这份感情,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多一天。/p
但现在,即将苏醒的伊格纳茨打破了这个平衡。/p
“所以,你为什么要苏醒?你为什么不继续沉睡下去?”奥尔科特仇恨地看着伊格纳茨。/p
手动得比他的心更快,在他还未发现之时,一条火龙已经立在奥尔科特的身后蠢蠢欲动。只需要他的手轻轻一动,它便会裹挟着近两千度高温的火焰,冲向依旧在冰面下沉睡的伊格纳茨,将他连着这些冰块,一起烧成灰。/p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仇恨,冰面下的伊格纳茨眼球快速转动。他正在努力苏醒,但之前感染的玄冰毒素在一定程度上腐蚀了他一部分的神经系统。/p
虽然白鹿及时地将他放入了生命之泉中。借助泉水的能量,他得以将毒素拔除干净,也顺利地重塑了神经系统。/p
但直挺挺地水底躺了三年,加上还没能适应重塑后的神经系统,伊格纳茨还是无法顺利醒来。/p
身在岸上的奥尔科特,看向他的目光,正如身后的火龙一样,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高温。/p
他眼神一凝。/p
说时迟那时纳茨就要被火龙吞噬的那一刻,万榕划破空间屏障,出现在异空间内。/p
他手一挥,生命之泉的泉水冲天而起,化作一条水龙,轻而易举地就扑灭了那条咆哮着的火龙,连一朵多余的火花都没留下。/p
“你的情绪失控了。”万榕不赞同地看着奥尔科特,淡淡道。/p
奥尔科特知错低头,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我只想一劳永逸。”/p
“哼。”万榕冷笑:“一劳永逸?你必须知道,生命之泉不可能承认自相残杀后的继承人。你要明白,这一招下去,消失的就不仅仅是伊格纳茨,也将是你的继承权。”/p
这也是白鹿放心将奥尔科特带进异空间的原因。如果他还想顺利获得生命之泉的承认的话,那伊格纳茨在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p
“我明白的,鹿神。但是我忍不住。”奥尔科特抬头,少年人的声音里满是烦躁:“一想到他就要醒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只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p
万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相比较心狠有余,短短两句话就能轻易将亲生女儿交出去做实验材料的安斯亚恩,和鲁莽的艾德里安来说,年纪偏小的奥尔科特显得更加纯粹。/p
他原本十分看好他。虽然他过于听从海伦是他即位的一个障碍,但他也打算用心栽培他,帮助他摆脱海伦的控制。/p
但现在看来,似乎奥尔科特也逃不过这一代皇室里固有的心狠。/p
虽说无毒不丈夫,但要作为阿文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