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月点头,还没说话就被旁边那个不认识的妇人接了话头:“春姐姐说得是,大少奶奶可不是该宽心养病吗?只有您好好的,大少爷才能好好的,是吧,张管事?”
李天月不明白这个妇人话里话外夹枪带棒是怎么回事,却直觉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此时眼见她将矛头对准了那个胖子,李天月心中已经笑得不行了,真是天助我也,才想着要整治这胖子,便有人递了梯子。
于是李天月装作无辜的问道:“不是大少爷派人请来的张大夫吗?怎么又成了张管事了?”
李天月声音虽小,屋中的几人却都听见了,再看向张胖子的时候已经是一脸鄙夷。
张胖子此时是真后悔,他就是司徒帆身边一跑腿的管事,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仗势欺人罢了,因为司徒帆这人总是自命清高,又好面子,张胖子才找准机会时不时的拍拍他的马屁。
又在陪着司徒帆出去的时候,装过几回白痴,草包,借着自己的无能巧妙的存托出司徒帆的博学多才,让喜欢沽名钓誉的司徒帆看上了眼,收到身边做个小管事。
本想着这次又能捞着个大功劳,也好再次在司徒帆那里露脸,说不定大少爷一高兴就给升上个大管事做做,哪成想马大夫被监视丢了,还好死不死的遇到了老太君身边的春姑姑。
他只偷偷瞄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极力的缩小自己存在感了,果然连春姑姑都没有认出他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就被一声“张管事”轰得冷汗直冒,待看清说话之人时,更是连死的心的有了,居然是这尊杀神。
张胖子在看到此人的同时就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不但大少爷千辛万苦想要隐瞒的事情再也包不住,自己的小命儿也极有可能保不住。想到一旦事发,自己就会被大少爷放弃,一时无法承受这般打击,整个儿痴傻的瘫倒在地上。
李天月见张胖子满脸颓丧,其余人也一脸鄙夷,心知火候也差不多了,假意不解的朝众人看去,然后又看向张胖子,最后脸上适时的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紧接着便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低的垂下了头。
春氏几人心中却是一致认为,这个大少奶奶太懦弱,太心软了,明明已经猜到了张管事是大少爷派来的钉子,也不敢发作,自己全部忍了下来。
春氏心中有些心疼,难得的正义了一回,对着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胖子讽刺道:“张管事一会儿就跟着老奴一起走吧。”
张胖子听到要把这事捅到老太君哪里,便知道这回可是真的栽了,毕竟只是得罪大少爷,他最多是被撵出司徒府,如今去了老太君哪里,他的命只怕也要赔上。
他心中着急,想着大少奶奶怎么着也得给大少爷几分面子,便急忙抬头想以眼神向李天月求救,哪知李天月一直低垂着头根本没看见他的暗示,失望之余,他正想直接开口求情,却被眼尖的春氏喝止,并打发到屋外去了。
李天月沉默良久,再次抬头时已经是两眼含泪,让几人好一通安慰才止住了哭声,她一直都只是默默的哭着,对心中的委屈半个字也不曾吐露,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怜惜。
春氏更是在心中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在老太君面前好好说说大少奶奶的委屈,而且一定要请求老太君将张管事治罪。
就连被大夫人使来的铁杆心腹李大夫,也很是动容,不但说出好些调养身子的办法,还隐晦的提起会如实向大夫人禀报此间之事,最后才跟着领路的珍珠出门开药。
李天月此时才有机会问起:“还未请教,这位姑姑是?”
跟着她们前来的那位妇人位置比较靠后,一开始又忙着揭穿那个张管事,一直没有瞧见李天月的模样。
此时她也趁着李天月问话时,顺势抬头朝她偷偷的打量,她本意也只是想看看新进门的大少奶奶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相貌,哪成想会是这样,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让她险些惊叫出声。
李天月也在观察刚才帮忙递梯子的中年女人,一双精明的眼睛,干净整洁的衣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无处不在昭示着她的能干,李天月有些纳闷,这样的人物,昨天请安之时居然不曾见过,也不知是谁的人。
见李天月询问,春氏当先爽朗一笑,替她介绍道:“这位是陈妹妹,我们是在半道上遇到的,正好她也有事要找大少奶奶,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李天月心中虽不明白自己一个刚嫁进门的媳妇能帮上陈氏什么忙,面上却不显,只和气的说道:“陈姑姑有事尽管说,天月能帮到的定不会推辞。”
那妇人此时也是平复了心情,再看向李天月时,脸上也柔和了些,她朝李天月服了服身便开口道出了来意:“奴婢陈氏给大少奶奶请安,奴婢是二少爷的奶娘。”
“只因我家少爷昨夜喝醉了酒,不小心摔进了院里的荷花塘里,虽是救了起来,却一直高烧不退,青州城的马大夫以前经常给我家少爷调养身子,只是听说马大夫一早便被大少爷请到您这里来了,所以奴婢才厚颜来求您。”
李天月听到司徒风醉酒落水时,心中五味陈杂,既着急,又难过,还带着点幸灾落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对司徒风是什么感觉。
好容易平复,又听陈氏说他高烧不退,她心中的那些小兴奋顿时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慌,不知怎么的眼前就莫名浮现出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