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这座山脉的一处侧峰荒山之上,一名穿着紫衣道袍,头顶五岳冠,脚踏云履的道人,静静的站在那处杂草丛生的崖顶上。
道人看起来约莫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形清瘦,面如冠玉,皮肤犹如婴儿一般红润,眉下一双透着幽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谪仙下凡一般,超脱出尘。
片刻之后,一道剑光陡然落在此处,落地瞬间,四周所有的杂草尽数消失,如同被无形剑气斩灭一般。
山顶之上,出现一片空荡荡的荒芜之地。
而剑光消散后,出现的则是一名穿着极为朴素的老人,一身布衣长衫,一双寻常更夫传的草鞋,便是全部。
老人须发皆白,一头及肩的白发,没有进行任何束缚,就这么散在背后,与道人相比,他的面容枯瘦,皮肤褶皱,尽显老态,唯独那双如同利剑一般的双眸,依旧是炯炯有神,随意的站在那里,便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无形剑气,在三尺之地,自动形成剑罡。
道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
“来就来,干嘛要将这些长得好好的花草弄死。”
老人不屑一顾道:
“只是一些杂草而已,又非什么名贵花草。”
道人依旧是声音清幽道:
“杂草也是生命,人家好好的生长在这里,未曾招惹过你,你又何必去伤害它们。”
老人却嗤笑道:
“我要不是认识你多年,还真以为你是一个看破世间的出尘道人呢。”
道人淡淡道:
“我本就是道人。”
老者冷笑道:
“不但是道人,还是道门中地位最高的那位道人。”
道人轻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道门三教,上清门,无量山,太一宗,齐头并进,并无高低之分,我只是上清门的掌教,怎敢言称整个道门最高,你这话可是再给我招祸。”
老人哈哈笑道:
“你还怕我给你招祸,你自己惹得祸可就不算小了,不然,为何会在这里跟我见面?”
道人正是上清门的当代掌教,也是大夏江湖中,最为神秘,却修为高深的太虚道人。
太虚对此无言以对,老人却并不打算放过,而是带着一丝好奇道:
“老夫先前闭关,没赶上徽山问道,只听说你被司徒振南从上清门祖师堂给撵了出来,一路追了千里地?可是真的?”
太虚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丢人事,依旧是语气平淡道:
“那老东西仗着修为高深,不讲道理,贫道不想跟他纠缠,打坏了祖师堂,亏得还是自己。至于追杀,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司徒振南那个老家伙摆明了是去示威的,贫道被他从上清门逼走,已经让他达到目的,以他的性子,怎会追着不放。”
老人点了点头道:
“这我倒是相信,即便他想追,还真不一定能追上,众所周知,除了空灵门那个无耻的家伙外,天下要说逃跑的话,还真没谁能比得上你。”
随后,老人又讥笑道:
“至于纠缠,你觉得你要是真放开了和他打一架,能打得过?”
太虚微微一笑道:
“我是修道之人,又不是练武之人,再者说,司徒振南被誉为近几十年来,除去薛若海外的第一奇才,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单以武道修为来说,如今的江湖中,恐怕还真没谁能及得上他。”
老人挑眉道:
“薛若海呢?”
太虚沉默了一下,随后轻声道:
“三十年前或许可以,现在,只怕也差了些。”
老人眯了眯眼,说道:
“一年后,薛若海要和司徒振南对决,听你的意思,薛若海的赢面不大。”
太虚脸色平静道:
“不好说,也不可说,唯一能说的,便是在目前的江湖中,能够与司徒振南真正一战的,也只有他一人。”
老人冷笑道:
“你还是喜欢装神弄鬼,和叶星士那个老鬼一个样子,老夫就不信这个邪,若不是司徒振南和薛若海已经有了对决,这次出关,我倒是想去跟他们二人过过招。”
太虚笑道:
“你的万象剑阵练成了?”
老人说到这里,却是叹了口气道:
“差不多了吧,说是练成了,但始终还差了一点,可这一点,我琢磨了十年,也未曾勘破,所以才会出关的,也需出来走走,才有可能迈出那最后一步。”
太虚对此没说什么,只是笑道:
“若你能踏出那一步,东池剑山倒是还有些希望,否则,苏北慕在徽山问道一战败北,致使心境跌落,东池剑山只怕是要没落了。”
老人冷哼道:
“后辈不成才,老头子我就算走到了天下第一人,也终究是无用,撑死就是多活几年,给他们在撑撑颜面,终究是无根之水,不是长久之计。”
太虚却笑道:
“至少还有机会等待新的人出现不是?”
老头子却叹了口气道:
“就怕等不到啊。”
太虚淡淡笑道:
“也不见得,若是那个人愿意回来,又或者你能将他唯一的弟子带回宗门,自然是未来可期的。”
老头子皱了皱眉,沉声道:
“你说的是那个叫封一剑的小子吧。这个小家伙到的确是剑道上难得一见的天才,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再出一位和莫无忧一般的剑仙来。但他终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