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林的轿子很快就到了顺风茶楼。/p
宗友利拖延记账时间,让刘熙林极为愤慨。/p
刘熙林冷笑着,心下暗自思忖:今天把三个金锭全给你,等事情办完了,不让你姓宗的全部吐出来,老子就不姓刘。/p
轿子稳稳停下来,刘熙林摸一下兜里的三个金锭,满肚子怨恨之气一时难以消解。/p
正要下轿子,轿帘被人从外面掀起来,刘熙林惊恐地瞪大眼睛,看见一个结实的小伙子目光炯炯盯着他。/p
刘熙林顿时生出不祥之感,问道:“你是什么人?”/p
这小伙子便是阿福,他奉文立万之命,在顺风茶楼等着刘熙林出现。/p
一切如文立万所料,刘熙林出现了。/p
“跟我们走一趟。”阿福冷冰冰低声说道。/p
刘熙林瑟瑟发抖,问道:“你是什么人?”/p
“少废话,想活命,就跟我们走。”/p
刘熙林自然不会跟着陌生人走,他一步跳下轿子,甩开老胳膊老腿夺路狂奔。/p
阿福这样一个身手矫健的小伙子,不可能让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从他手下溜走。/p
只见他跃前一步,飞起一脚将刘熙林踢翻,立刻有两个小伙子上前,将刘熙林提起来,塞进路边一辆马车。/p
一切进行的赶紧利落,几乎没怎么引起路人注意。/p
刘熙林狼狈地跪在马车地板上,抬眼一看,宗友利瑟缩在车内角落里,惊恐地打量着他。/p
阿福和另外两人上了车,一声马鞭脆响,马车一路狂飙而去。/p
两个轿夫呆若木鸡,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他们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p
转瞬间马蹄声响,四个绫罗会的打手飞马赶到。/p
一个头子模样的人勒马在刘熙林的轿子前,厉声问轿夫:“轿子里的人呢?”/p
轿夫吓得不敢言语,指一下马车奔驰的方向。/p
骑在马上的头子骂道:“哑巴了?说话!”/p
轿夫这才磕磕巴巴说道:“被,被几个强人,给劫走了。”/p
头子朝茶楼上瞄一眼,给手下打手使个眼色,那人翻身下马,飞快奔进茶楼。/p
少顷,那人从茶楼出来,对骑在马上的头子说:“宗友利也不见了。”/p
头子脸色骤变,李掌门刚才一再交代,必须把刘熙林、宗友利带回府衙,现在两人都被劫走了,这回去如何交差?/p
头子抽一鞭子座下快马,一声吆喝:“追!”/p
四人人纵马朝马车奔走的方向疾速追去。/p
谭令会深知,如果要向文立万动手,必须让刘熙林、宗友利消失。/p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刘熙林丝毫没有活着的必要;宗友利做完假账以后,也无存在必要。/p
所以这两人必须死。/p
李天喜对谭令会的狠劲儿佩服得无以复加,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啊!/p
谭令会能坐到知府的交椅上好几年岿然不倒,与此人心狠手辣不无关系。李天喜知道自己也不是个善茬,可比起谭令会来,很多地方还需进一步学习提高。/p
李天喜问道:“知府大人,武清伯栽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p
“没了武清伯的威仪,文立万肯定会向我们开刀的。我们是等着他动手,还是先下手为强,这还用问吗?”/p
谭令会眯缝着眼睛,斜睨一下李天喜,心中对李天喜的头脑功能很是蔑视。/p
李天喜疑惑道:“文立万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我们动他,万一惹火烧身怎么办?”/p
谭令会白眼一翻,望着房顶片刻,才阴鸷地直视着李天喜,说道:“怎么办?法办!”/p
“这,这......”李天喜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p
谭令会冷笑道:“怎么,害怕了?哼,干我们这行的都这样,要么荣华富贵,要么死无葬身之地。没这点念头,还混什么混?”/p
李天喜又是一个寒颤,这谭令会平日吃喝嫖赌抽,貌似浑浑噩噩,没想到心机如此之重,对生死参得如此之深,这实在出乎意料。/p
谭令会托着下巴颏,盯着李天喜的眼睛,说道:“文立万虽然是皇上派出的钦差,并不等于皇上永远对他信任。文立万如果把本属于皇店的九间店铺,中饱私囊,变成他自己的财产,你想皇上会怎么想?”/p
李天喜恍然大悟,说道:“哎呀,知府大人真是妙计呀。皇上要是知道文立万在外面给自己捞外快,肯定会降罪的。”/p
谭令会拈须一笑,说:“哼,我的奏章已经在路上了,等皇上看到我的奏章,朝中自有几个大臣弹劾文立万,到那时,事情一闹大,且看他文立万还能嚣张到几时。”/p
李天喜满脸堆笑,赞道:“知府大人神机妙算,小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啊。”/p
谭令会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晓得什么叫五体投地吗?双手、双膝、额头同时贴在地面,那才叫五体投地,我又不是你爹,平身免礼吧。”/p
李天喜嘿嘿直笑,很是巴结地给谭令会续上热茶。/p
这时,书房猛然门被人推开,文立万、蓝舒鸿、大发三人昂然进门。/p
谭令会一下从太师椅上弹起来,怒道:“文立万,你私闯府衙意欲何为?”/p
文立万并不言语,直接来到谭令会的太师椅前坐下。/p
谭令会指着书房大门喝道:“你们都给我出去!”/p
蓝舒鸿笑道:“知府大人,上次被我徒弟扇过一个大嘴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