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立万见胡家虎突然说出背后有人煽风点火,不由心中一惊,示意捕快停手。/p
胡家虎怒气冲冲,指着刚才控制宋功名的两人,大声说道:“知府大人,在下本来也不想生事,是他俩在我耳边煽风点火,说知府大人要砸我们饭碗。他们唠唠叨叨,一时惹得我性起,才来见知府大人的,这俩个怂货才是罪魁祸首!”/p
文立万嘘一口气,阖眸摇头,胡家虎的指控令他啼笑皆非。/p
也不知道这些乌合之众,都是李天喜从哪里收拢来的。/p
“好了,算你立功了。这两位也一并先关起来陪你候审。”文立万实在没工夫和这几个傻帽纠缠,不如三人一起关了,交刑房审理,教训一下,一手赶走算了。/p
这时,陈光宗、顾本立气喘吁吁赶过来。/p
顾本立对文立万拱手作揖道:“文知府,听说绫罗会余孽犯上作乱,下官来迟了。”/p
文立万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三个是挑头的,本来嘛,找知府申诉,也不是不可以,没想到他们几个竟然把宋经历押做人质,这就问题严重了。”/p
顾本立怒道:“大胆胡家虎,你等竟敢劫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p
陈光宗也指着那三人叱责:“这帮无法无天的孙子,胆敢犯上作乱,不治不行。唉,现在看来,绫罗会真是弊大于利,这帮孙子都敢跟知府叫板了,平日不知是如何欺压百姓啊。”/p
胡家虎听得瞠目结舌,大感不妙,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有些不对啊,这两位以前可都是绫罗会的支持者,现在怎么反倒帮着知府说话了?/p
文立万对陈光宗、顾本立的话还是比较满意。眼前这帮喽啰犯上作乱最有说服力,陈光宗对绫罗会的认识,还是有进步的。/p
胡家虎等三人被捕快押往南监待审去了。/p
其他几个喽啰见挑头的三人都给关起来了,自知都是绫罗会的临时工,再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便一哄而散,各自卷铺盖走人了。/p
文立万对顾本立说:“此案有劳顾推官审理,以本官之见,这三人做法虽然偏激,却也没有酿成后果,教育一下,放回家务农去吧。”/p
陈光宗拱手道:“下官与文知府所见,略有不同。此三人似应重处才是。劫持朝廷命官,虽未造成后果,亦罪不可赦。唉,下官以前对绫罗会颇有好感,如今见这些余孽为非作歹,甚感绫罗会不取缔,不足以平民愤。”/p
陈光宗说得义愤填膺,铿锵有力,再次将自己与绫罗会进行切割,目的还是想表白自己,赢得文立万对他的好感。/p
“陈通判言之有理,不过这三人毕竟都是些鲁莽之人,顾推官就适当处理吧。”/p
文立万感到了陈光宗示好的意思,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只要不捣乱,文立万还是愿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p
顾本立赶紧接话道:“知府、通判所言,都有道理,下官依法审理,训诫为主,若有再犯,当严惩不贷。”/p
顾本立对陈光宗如此大尺度转向,感到有些生硬。/p
这小子入戏太深,用力过猛,不怕引起知府的不适?嗯,有时间得给他提个醒了。/p
“陈通判若无它事,可否到本官书房一叙?”/p
文立万觉得陈光宗最近表现不错,处处配合,态度积极,似乎晾他太久也不好,可以和他谈一下了。/p
陈光宗听到文立万要和他谈心,喜不自禁笑道:“没事没事,下官也正要向张府大人汇报呢。”/p
看着陈光宗满脸幸福感,顾本立心中不由叹道:文立万年龄不大,手段确实高明,硬是把谭令会的外甥治得服服帖帖。/p
文立万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把苏州的市场搞活,以便使苏州赋税有较大幅度的增加。/p
两人在书房分主宾坐定,文立万有意避开个人恩怨,直奔主题说道:“陈通判在苏州任职多年,现在又分管征收赋税,在这方面有何见解?”/p
“增加赋税,无非是开源节流,但主要还是开源。苏州经济除了农业,主要就是纺织业和工艺品。以下官愚见,这些行业发展好了,衙门的赋税也就多了,所以开源显得尤为重要。”/p
陈光宗心里很清楚,文立万在多种场合,提到要以经济发展提高赋税收入,所以他的回答,完全是循着符合文立万的思路说的。/p
文立万点点头,说道:“陈通判的这个认识,与本官所见略同,此后府衙会采取一些措施,发展经济,增加税收,届时陈通判可要着力促进才是。”/p
陈光宗一脸诚恳之色,答道:“知府大人尽管放心。说实话,谭令会主政苏州府,在赋税上是横征暴敛、竭泽而渔的税收政策。现在文知府取缔绫罗会,发展经济,乃是根本之策,下官一定无条件鼎力支持。”/p
陈光宗如此决绝切割与谭令会的关系,让文立万都有些不好意思。/p
看来前一段时间,有意将陈光宗晾一下,还是有些效果。至少陈光宗知道他舅舅谭令会的税收政策是强征暴敛、竭泽而渔的政策。/p
陈光宗看见文立万面色和缓,语言温和,知道他的话说到了文立万的心坎上,心中不由窃喜:文立万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不冷不热,视为对手了。/p
陈光宗接着说道:“从通政司发出的邸报看,近几年时间,南京的赋税增长极快,这种大幅增长,绝非横征暴敛所能达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