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听到皇上出了皇宫,直奔正阳门去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p
这可不是小事,李太后命他时刻看顾皇上,现在皇上纵马直奔正阳门,万一皇上出了正阳门,稍有不测,那他冯保也就小命难保了。/p
冯保立即派人将皇上去正阳门的事情,向李太后汇报,然后自己带了两个东厂太监,直奔正阳门城楼。/p
来到正阳门前,才知道皇上已经上了城楼。/p
他二话不说,刚要往楼梯上走,两个兵士挡住了去路。/p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登临。”/p
冯保急了,骂道:“赶紧给我滚开,耽误了事,别怪你只有一个脑袋。”/p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登临。”/p
兵士面无表情,重复刚才那句话,毫无避让之意。/p
冯保的随从太监大怒,恶狠狠叫道:“孙子,知道这是谁吗?你们惹恼冯老爷,可别怪他手下无情,快滚!”/p
两个兵士不仅不滚,还“唰”地抽出腰刀,齐声喝到:“退后!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登临。”/p
冯保对两个兵士没辙,喝道:“去传你们头领来见我。”/p
这时一个负点小责的军官,从楼梯上下来,对冯保拱手作揖道:“冯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p
冯保见这个军官脸熟,却又不认得姓甚名谁,想必此人是认识他的。/p
看来咱的名气还是蛮大嘛。这么一想,心里优越感徒增,对军官说:“皇上在城楼上?”/p
军官毕恭毕敬拱手作揖道:“回禀冯公公,皇上在城楼上看景。”/p
冯保手一挥,说道:“让这两个兵士走开,我要面见皇上。”/p
“冯公公,恕在下不能从命。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登临。”/p
冯保几乎气绝,这三人是怎么了,就会说这么一句话?/p
“如果冯公公要见皇上,在下可以代为禀报。”/p
冯保不耐烦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去说,冯保前来迎驾。”/p
军官上去把此话报告给贴身太监,太监禀报皇上,得到答复是:在城楼下候着。/p
冯保听到答复,心中不由一凉。/p
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做了皇上,就不把我冯保当回事了?/p
这有点太过冷酷无情吧!我冯保从小陪你长大,走路怕你摔着,吃饭怕你噎着,读书怕你累着,天冷怕你冻着......如今做了皇上,厌烦我了不是?/p
冯保灰溜溜离开楼梯口,来到城墙根下站着,内心郁闷不已。/p
随行太监赶紧端来一把椅子,用袖子拂去椅面上的尘土,请他坐下。/p
冯保气咻咻坐下,心里翻江倒海般翻腾。/p
我没得罪皇帝啊,他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冷淡?呃,也许是想多了,皇帝登高望远,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p
那两个太监见冯保面色阴沉,也不敢多言语,分站在冯保两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p
等了半个时辰,听见城楼的楼梯声响,冯保知道皇上下来了。/p
冯保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到楼梯口,仰头看时,只见前面走着王二毛,一双警惕的眼睛四下逡巡。/p
王二毛身后是朱翊钧的贴身太监,他将手臂声给朱翊钧扶着,一行人缓缓走下城楼。/p
令冯保目瞪口呆的是,苏州知府文立万紧随皇上身后。/p
一行人下了城楼,冯保对朱翊钧拱手作揖道:“臣冯保拜见皇上。”/p
朱翊钧微笑道:“冯公公飞快赶来,是有军国大事要报吗?”/p
这话显然含有讥讽之意,冯保自然能够听出来。/p
“皇上笑话了,臣听闻皇上出宫了,恐有不测,心中惴惴不安,便匆忙赶来了。”/p
“冯大伴多虑了,我身边有二毛这样武功高强的侍卫,又有文知府这样足智多谋的人,那会有什么不测?”/p
“那就好,那就好。臣这就放心了。”冯保频频点头,看一眼文立万,向他作揖道:“冯保见过文知府。”/p
文立万回礼道:“冯公公别来无恙?”/p
冯保答道:“还好,还好。”/p
朱翊钧笑道:“既然都是熟人,咱们不如去正阳门外吃点什么。刚才我在城楼上看出去,外面似有不少小吃店子。”/p
冯保大惊失色,说道:“万万不可啊,城外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皇上万不可冒险啊。皇上想吃什么,臣派人去卖就是。”/p
朱翊钧眼神黯淡下来,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朕就不能走出这城池一步?”/p
冯保显得很焦急,说道:“皇上金身,不可随意入民间,此乃,此乃祖宗之法。”/p
朱翊钧面色一沉,说道:“这也祖宗之法,那也祖宗之法。当世人皆被前世人束缚,实在了无趣味。”/p
冯保陪笑道:“皇上息怒,恭请起驾回宫。”/p
朱翊钧冷然一笑,接过王二毛手中缰绳。/p
不等兵士端来上马凳,只见冯保健步走到枣红马身边,双腿下跪,两手撑地,用身体做了朱翊钧的上马凳。/p
朱翊钧不假思索,左脚一步踏在冯保背上,右脚踏进马镫,跃身骑在马上。/p
文立万顿时惊呆,这,这冯保也真是蛮拼啊,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豁得得出去啊。/p
冯保站起身来,没事人一样,拍拍手上的泥土,仰首笑吟吟对骑在枣红马上的朱翊钧,说道:“皇上的身手,比以前做太子的时候,要矫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