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马丁苦心积虑,出兵鼻头山,可谓收获颇丰,超过以往任何一次打草谷。/p
从鼻头山货场夺来货物银两不论,单是那十几门大炮,就有好几万斤的铜。/p
马丁正缺铸炮的青铜,紫金山金铜矿虽已开采,但短期内不可能满足白马庄的需求。/p
从鼻头山运回的十几门大炮,马丁不需要这样的岸防炮,他计划将这些大炮全部熔了,铸造方便随军携带的虎蹲炮和陆战炮。/p
如果这次失手,他还得腆着脸求郑鸿飞从日本国给他运铜回来。/p
此外,保安营经历这场战役,对于堡垒的攻坚战,得到了锻炼,同时也积累了大量的经验。/p
保安营班师回到白马庄后,王天星已经先行一步回来了。/p
见到马丁,王天星连说好险,幸好准备了充足的马车,否则敌方若发起追击,恐怕无法全身而退。/p
马丁见他并无折损一人,不免夸赞两句。/p
此次出击,也暴露了保安营人数太少,一旦想要分兵,就难以做到的弊端。/p
这也是马丁迫不得已,冒险采用移花接木之计的原因所在。/p
故此,马丁觉得,保安营的规模还要继续扩大。/p
继丁家和东印度公司之后,中左所即将成为白马庄的第三个合作伙伴,这意味着,接下去马丁的经济实力,将再度得以大幅提升。/p
相应的,他所能够维持的武装人员,数目也就大幅提升。/p
马丁想到的主意,不是立即组建保安二营,而是成立预备役部队——类似于后世的新兵连。/p
预备役不但可以随时可以补充战损兵员,日后还能以最快的速度成立新的作战部队。/p
设若情况紧急,需要组建保安二营,马丁只需从老营里抽调一些战斗骨干,加上相应的新兵,队伍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p
预备役的工作,马丁将这副担子交给沙海。此前他在训练新兵方面颇有心得,也算是人尽其才。/p
谁知到了晚间,马丁还在议事厅与李浩南、沙海二人讨论预备役的事宜,忽地有人来报,说郑鸿飞郑员外紧急求见。/p
马丁自是知道郑鸿飞前来拜访所为何事,不过也没有闭门谢客,让人将他带了进来。/p
郑鸿飞这两日一直与万科洽谈代理权之事,已经基本定下价格和发货量。/p
那日郑鸿飞亲眼看见保安营全体出动,便命人将此消息飞报郑芝龙,说保安营已然出兵,中左所的战船亦可依约出发。/p
当时郑鸿飞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马公子与刘香不共戴天,主动找上门来约定共同出兵沙州岛,又依照计划准时出兵,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p
马公子完全没有平白无故戏弄大当家的动机啊!/p
更何况,洪旭为此还曾亲自从中左所专程赶来白马庄一趟,在与马公子面谈之后,洪爷也同样觉得马公子有足够的理由和诚意,对刘香发动攻击。/p
谁知就在方才,中左所送来急信,说保安营没有按时前往约定的会合点——古雷澳头山码头。/p
不,不止是不按时,应该说保安营根本就没履行约定。/p
因为郑军的战船在那里等了足足两天的时间,却连白马庄来的鬼影也没见到半个。/p
郑芝龙出离愤怒了:人无信不立,你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居然失约?!咱们双方即将要成为贸易伙伴了,你这般戏弄自己人,是何居心?/p
老大发飙,挨了一顿臭骂的小弟郑鸿飞,自是战战兢兢,随即生出不忿之心:马公子你未免欺人太甚!/p
借着这股冲动的劲儿,郑鸿飞找上门来,要兴师问罪。/p
进得议事厅的会议室,郑鸿飞见屋内除了马丁之外,昔日的“铜锣巷三贱客“李浩南、沙海、叶继欢三人都在,不由得头脑稍稍冷静了些。/p
郑鸿飞向马公子躬身行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马公子害得我好苦啊!”/p
在他眼里,马公子理亏在先,听得此言的第一反应,很可能是找个白马庄临时有事之类的借口,抑或干脆就直接道个歉了事。/p
马丁看着对方一副欲求不满的怨妇模样,心下暗自好笑,面上却是板起脸道:“郑员外你来得正好!我刚要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约定了两家合击刘香那厮的货场吗?你们中左所怎地不如约而来?害得我们不得不独力扫荡刘香的地盘。”/p
倒打一耙的马丁,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对中左所横加指责,郑鸿飞听得满头雾水,心说你抢我台词干嘛?这本该是我戳着你的脑门说出这句话的!”/p
一听得马丁信口开河,郑鸿飞顾不得多说,急忙分辩道:“马公子何出此言?我们的战船编队在沙州岛沿海游弋了两天时间,可却没有看到你们赶到码头,这才不得已返航胡建。”/p
马丁说道:“这样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我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带你去看看一些东西。”/p
出了议事厅,马丁将郑鸿飞带到军用工坊外的空地,十几门大炮就放在那里,等着被熔化的命运。/p
夜间的视线不佳,初时郑鸿飞离得远,还以为那里放着一堆原木,见马公子把自个儿带到这无人之处,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心说对方该不会恼羞成怒,动了杀机吧?/p
正自胡思乱想,耳边听得马丁命人点燃了火把。/p
借着火光,郑鸿飞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一堆原木原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