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么,竟是宁愿丢弃这些画也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孟错躲在路边的树上,看着远处的一队人马渐渐走进,心中有些忐忑,先跟踪他们吧,等到有了机会再下手。
本来心情低落的百里昭这时突然扬起了唇角,流景也感觉到了树上的人,但是一直保持沉默。
这时百里昭突然扬声道:“今晚便在下一个镇上的龙华客栈休息。”
“是,殿下。”流景领命吩咐下去。
树上的人儿听的清清楚楚,龙华客栈么。
看着队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孟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百里昭这衣服里一分钱都没有,进了城可要怎么活下去。
跳下树,双手叉腰,那就去拿画的时候顺便拿些银子好了。
虽然觉得百里昭看到画以后会惊讶,但是该不会猜到那个偷衣服的人就是自己。带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孟错果然在入夜之后偷偷潜进了客栈。
看着窗户上纤瘦的影子,百里昭弯了眉眼。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了。
流景早已吩咐下去,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声。所以当孟错不小心踢到门口的花瓶时,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吓了一头冷汗的女人还在兀自庆幸,但是退步的身手真是让她无奈。
全身紧绷许久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于是悄悄推开了门,猫着腰走了进去。考虑到百里昭的武功造诣,估计自己还没近身就已经被他抓住了。本想着买点迷烟什么的,可是自己一分钱也没有只能放弃。在黑暗中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装着画轴的包袱。手中执着门闩,轻脚走到床前。她知道如果不把他给弄晕过去的话,自己绝对没有机会找东西的。
背对她侧身而卧的百里昭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似乎正在床榻边看着自己。在黑暗中睁开眼,百里昭刚想翻身擒住床边人的时候,哪知后颈一痛,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下手的力道,孟错自己自然是知道的。将他身体摆好,这么近地看着那张曾经让她悸动让她幸福、让她难过和失望的脸。撒气一般狠狠在他脸上拧了一把,这才将被子替他盖好,开始寻找东西。
床下、衣柜、房间几乎要被她翻了个遍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琢磨着他该是将画放到了其他地方,果断拿了些银子翻窗走人。只要他不把画毁了,她都还有机会。
第二天一早,夏侯渊是被一阵摇晃给弄醒的。看着流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摸摸后脑,这女人下手可是丝毫都不含糊啊!果然是恨他入骨的样子。
“殿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流景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屋子问道。
想着昨晚的情景,百里昭一口闷血梗在喉间。本来准备将她逮住好好与她说说话,原本在心中想过无数个再相见的场景,就是没想过自己会被一棒子打晕过去。怎么右脸也这么疼,一手捂着后脑,一手抚着右颊来到铜镜边一看。这是···
流景一脸严肃看着百里昭的脸良久道:“像是被拧的。”
他记得又一次被醉影拧了脸,当时就是这副模样。只是看来孟将军下手比较狠,一夜过去,红印还这么明显。
百里昭一个白眼瞪过去,我还不知道是拧的吗?要你多嘴···
流景低头不在言语。
幸好将画放在流景的房间里,哼···夏侯渊送的画,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给她。
中间几天,孟错本是想逮着机会再下手的。谁知他们竟然一直赶路,直到渠南才做休整,当然休息的地方,孟错是来过的——若水别院。
藏在暗处,看着他们一一下马,这时从门里竟是迎出一个窈窕佳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馨兰。
百里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明显一怔。
孟错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百里昭率先进了门。等到所有人都进了门以后,方馨兰似乎在门口发呆了许久才转脚进门。她受伤醒来之后也听流景说过方馨兰的事,只道百里昭放她走了。却没想到也是个痴情的女人。
思索犹豫许久,若水别院不比寻常客栈要想潜进去着实不易。况且若是被抓了,这样的情况得是有多尴尬。她不确定百里昭押送慕容通进京的那次是不是为了她而来,但却是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当初夏侯渊将她送走,是希望她能过上自由随心所欲的生活。若是为了画再次被禁锢岂不是本末倒置。
做好了打算,孟错带着黑色斗笠遮住了面部,与若水别院的守门人交代了一句话便准备离开了。当百里昭还在想着孟错会什么时候来找他,就接到了守门人带来的话“将画好好保存。”
什么?好好保存呢?当即翻出画轴恨不得撕掉,却又怕将来她回来后会生气。
派出流景去寻她:“找到她之后无论如何要将她带回来。”
孟错的特征很好认,要么戴着面具斗笠,要么晾着那道伤疤到处招摇,总而言之只要她还没来得及出渠南,就能非常容易找到她的踪迹。
果然在百里昭的命令下达不过两日,流景便已寻到了她。
当时的孟错正准备要出渠南,刚到城门下就被流景拦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孟错防备地看着他。
“主子找你。”流景的胳膊依然拦在她面前。
孟错有些吃惊,看来他才出了那个偷他衣服的人就是自己。
“找我?不必了,那些画他愿意留着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