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言情总裁>洞房夜煞>第二十三节 对峙(二)

"佟佟佳是本王的人,绝对可信,嫣妃无需多虑,但说无妨。"

我于是将刚刚在穆青帐外所看到的听到的向他娓娓道来,听着我的叙述狼王的五官轮廓渐次坚毅起来。

"看来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殿下需早做部署。"佟佟佳不无疑虑地说。

"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尔等还是静候着好戏上演吧!"

狼王话音刚落,我便感到一道犀利的掌风直袭我胸口,惊魂未定间已被震得连连后退,就在即将命中我的半寸之内,幸得狼王及时出手,凭籍内力将其杀伤力推开去。

"佟佟佳,你,这是意欲何为?"

"窥悉我部内帐机密,此女留不得……。"

佟佟佳抱拳,单膝跪地,一副精忠报主的欠抽模样,直恨得我牙痒痒的,难为我罔顾性命之忧地替他们通风报信,临了却要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凄惨下场,各种不适应齐聚心头。

"这个无妨。"狼王优雅地一挥手适时阻去了她后面要讲的话。

"她现在已是本王的宠……,妃,只消她谨记本王先前的训示,你切不可伤她分毫。无论是宠物还是宠妃,意图背叛本王的,本王定教她在射濯消殒得比那匹贱畜黑骑还要凄寒三分。"

听他如是说,我颤悠悠地吞下刚刚悬于嗓眼的半口气。可他这话后半句分明就是用来恫吓我的,只可惜那黑骑无辜做了敲山震虎的道具。而今狼王这山也敲实了,下面就看我这只虎愿不愿意被震住了。思及至此,我的嘴角缓缓抖出一朵不明所以的笑意。

从药帐出来,我的脑子时而清晰时而混乱,刚刚接收到的信息,不仅庞杂而且量大,一时不能消化全尽。我当初就奇怪,照理说这寒汗穆青是狼王的母亲,怎会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引兵作乱痛下杀手呢!却不想这其间另有渊源。

十多年前,这寒汗原本不属于这射濯部,来这之前曾是蒙坦部首领的大妃。只是草原上为了争夺地盘战乱不断,射濯部和蒙坦部自然也不例外。常年征战的结果,蒙坦部日渐败落下来,最后在一次混乱的厮杀中,蒙坦的沙犬王不幸死于射濯的林贝赫王刀下。

林贝赫王也就是狼王的父亲,而当时沙犬王家中的幼子尚小,还不足袭承王位,寒汗大妃担心林贝赫王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干脆乘乱灭了蒙坦部族。于是带了部属三千户,五千头牛羊牲畜,及其蒙坦部内无数的珍宝财物前来归降。

见此,射濯部的林贝赫王自是龙颜大悦。

一来,寒汗带来的财物令射濯部势力壮大,蒙坦部遭此大创回天乏力,日后再也无以为惧,即便留下他们这一支日后无非也无非在草原上苟延残喘罢了。二来,寒汗大妃曾经是蒙坦部沙犬王的妻子,身份尊贵,她的归降无形中提高了射濯王在草原上的知名度,给其他部落以警示。三来,射濯王与诸妃不睦,而寒汗却又正值盛年,有艳如桃李般的容颜。于是被射濯王纳为妃妾,极尽宠爱。

只是后来林贝赫王英年早逝,而狼王的嫡母又不幸亡故,寒汗这才有机会坐上了如今穆青的位置。所以,她口中念叨的那位蒙雷金戳才是她真正的骨肉至亲,这么一来,她引兵作乱之举确也合情合理。

而当狼王知晓了蒙雷金戳设在二十里外?渠的埋伏,也只是说,听闻他当初借睦邻之名前来谒见病中的本王,心里便知此中必有蹊跷,缘何四车赀帛却要5000兵士押送前来呢?

既然他一早就知道了,想必做足了部署防范,在我面前却绝口不提,难道对我还有所顾虑么?真可笑,亏我原先还替他顾虑身侧的佟佟佳,却不想自己才是人家真正顾虑之人!

这让我忆起了乌梁海部送来的那批不哼也不叫的牛羊,狼王何时也染上了跟它们一样的瘟疾?!想着狼王披着羊皮灰长着一张狼脸跻身在那些同样不哼不叫的牛羊中,走着走着我不禁轻嘲出声。

我不知道即将来临的战事对我而言,福焉?祸焉?也许乘乱而逃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但只这百分之一也比成日里被困在这里痴人做梦来得强。

夜已深了,连帐外的脚步声都明显稀疏了起来,我用一只手支着下巴,欣赏着从帐缝中泄漏的光景一寸一寸地悄然移动,想必帐外此刻必定又是皓空寒月的一夜吧!"小寒高卧邯郸梦,捧雪飘空交大寒。"推算时日,此季的中原应该也到了大寒的节气,禁衣应该也回到皇宫了吧!只是他会否知道我已做了去藩属和亲的公主替身被送往了藩地?他应该不会知道罢,毕竟没有人愿意长时间地纠缠在别人给的伤痛中,比起记住伤痛人们更愿意选择忘却。

《樱花珞》似乎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在这样一个异域的白月光里突然有了一份纠结的怀念,长袖翩跹,舞出了隔世的空灵,仿若即将零落化泥的纷纷落樱曼妙地绽放在寒夜里。

一曲终了,舞兴却停不下来,旋即又舞进了《绮罗香大寒》的词句里。

二十春秋,痴心难渡,化作一阙诗句。

多少牵肠、都付流水中去。

梦深处、碧海清竹,醒来时、空庭飞玉。

霜风泊来雪沾衣,乍还三月柳飘絮。

谁回转,娇颜如许?

曼妙盈盈、非是人间舞曲。

想必在、似剑丹心,另更有、菩提杀意。

寒冰不待暖春时,已了无痕迹。

正舞着忽闻"啪"地一声,横空传来烟火爆裂之声。不及出账仰望那转瞬即逝的绚丽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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