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常升再次与张同知坐上马车,在城门初开之际回到苏州府后便各自分开。
常升得回去找道衍聊聊。
借锦衣卫的渠道,把苏州府里的走私事件的来龙去脉给老朱报上去。
要是换做正式的奏书。
指不定还未走出苏州府就被人截下了。
而张同知自然得快马加鞭的赶回苏州府衙,把昨晚倭寇夜袭,廖权误放他们过关,自知理亏,却想借由两个倭商大作文章,想要将走私盐铁之事坐实在苏州府内某个巨富家的头上,借机抄家,筹措银两给常升封口的事情,给李亨交代清楚。
只要稳住了李亨。
只要李亨不想因为廖权作乱而牵连他丢掉官帽。
他就必须配合廖权的强势镇压,以走私的名目将船坊的事盖过去。
而在两架马车进城之后,廖权的一艘兵船很快就逆流而上,停在了苏州府的水路码头处。
因为外形与船坊的舟船一般无二。
守码头的城卫还以为是定期来修缮的船只,还热情的和刚从兵船上下来的五十名士卒打了个招呼。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以水路码头为突破口,水师营寨的士兵迅速的进入了苏州府,登上城墙,并迅速接管了城防。
致使苏州府的城门才打开不过一刻,竟再次缓缓关闭了。
就在苏州府的城防被彻底接管的时刻,紧接而来的几艘大兵船,更是将近两千人的兵力通过水路送进了苏州府中。
有张同知作为内应带路。
不仅是城防,就连苏州府里,和那些出资建造船房的高门大户牵扯的商户中哪家最富也摸了一干净。
当见到苏州府里来了军队,
早起的百姓一个个都折返回了家中,紧闭门窗,生怕被牵扯上。
军队整齐的脚步声。
也很快传遍了坊市,通过悠悠众口,慢慢传到了整个苏州府中。
很快。
当水师的军队停在了一户奢华的庄园前,
这就是苏州府这两年里,风头最劲的一户盐商了。
明朝的贩盐制度采用开中法。
是一种为了鼓励商人运输粮食到边塞,实行的以粮食换取盐引,给予商人贩卖食盐资格的制度。
商人将粮食运往指定的边塞地区,用粮食换取盐引,然后去指定的盐场换取食盐,再运往指定的地方进行销售。
一来给边关提供了粮食。
二来也促进食盐的商品贸易。
但因为漫长的周期,使得商人需要投入的成本较多,因此,很多成本少的商人无力参与贩盐,只有富人才能够长期投入经营,这也导致了食盐经营的不平衡和垄断现象滋生。
眼前的霍府,无疑是开中法中贩盐的受益者。
虽说其大概只是被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走私商贩推出来的标靶,但称其一句富的流油,是绝对不为过的。
当水师的兵卒对整个霍府形成了合围。
随着廖权的大手一挥。
一根硕大的破门桩,就被二十名士卒联手抬出了队列。
“咣!”
当破门尖桩蓄力撞在霍府门上,猛然撞击发出的巨响,几乎同时震醒了百米方圆内的所有尚在睡梦中住户。
霍家老爷霍青一个哆嗦的就光着,从小妾身上径直摔到了闺房的地面上。
感受着尾巴骨处传来的疼痛和冰凉。
霍青还来不及咒骂一句“谁啊”。
又一声“咣”的剧烈撞击让霍青猛然惊醒,连忙给自己身上套上了两件衣服,接着就要往屋外跑。
小妾也被这剧烈的撞门声吓了一跳。
看着自家老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跑路的样子,她也顾不得身上乍泄的春光就要跟他一同逃跑,却被霍青一脚踹在地上,弃之如蔽履。
小妾强忍着疼痛再次爬起,眼里泛出绝望。
就在这危难关头。
却见一名家丁抱着一团破旧衣衫从前院飞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道:“老爷,不好了,刮破门了。”
就当他跑进后院的这一刻。
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妾,两人四目相对,看小妾无声张嘴的说了句他已经跑了。x33
家丁便立时上前。
从怀中的破旧衣衫中翻出一套侍女的旧衣衫给她套上,又随意在地上抹了把灰土往她面上,脖子上擦了个遍,便握紧她的手一路跑回前院,躲进了柴房。
很快。
霍府的大门门栓咔嚓一声断裂,半扇朱门甚至咣当一声倒下,这帮已经按耐许久的水师士卒便怪叫着冲入了府中,搜寻起了所有人员和财物的踪迹。
“将军,抓到账房,拿下账本了!”
“将军,发现霍府库房!”
“将军,发现霍府管家和女眷了,所有反抗者已格杀勿论,但霍家家主仍旧下落不明。”
听到兵卒们频频传来的捷报。
霍府前厅的廖权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但听到霍青下落不明时,他又皱了皱眉头到:“霍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给我仔细的搜一遍,任何密室暗道假山都不能放过。”
“就算是掘地三尺,观景湖水抽干,也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将军!发现了霍府在苏州府里的产业和地契!”
“来三个百户,对这些地契和名家的产业进行查封,如有抵抗依旧格杀勿论,就算是苏州府里的知府来阻,你也不要理他,让他来找我。”
话正说着呢。
一辆马车就远远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