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x33
北宗宅邸中,自学院归来的北宗子弟个个都顶着一张臭脸回返。
而北宗少族长孔讷,更是直接走进了后院的书房。
愤愤然的拍响了书案,将被南宗排挤了整一个下午的郁闷怒喝出声。
当随行留驻宅邸的几名族老被联袂邀来,
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少族长那张几欲择人而噬的臭脸。
“少族长,可是学院里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自家随行族老的问询,孔讷抚平了心中的阴郁,面色也调整回来,正色请一众族老入座。
几个族老各自坐在了下方两旁。
看自家少族长这是调整过来了,这才开口问道今日学院内的境遇。
孔讷一五一十的将今日苏州学院内发生的事大致转述了一遍。
而听闻官学译本署名。
孔讷定计针对,却被南宗的子弟与大儒们联袂针对,“恶意打压”,以致堂堂孔家嫡传,衍圣公之后颜面无存。
一众族老的面上都不由得变幻起来。
这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信号。
身为孔家族老,他们可太清楚如今享受的这一切与自家传承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如若有人针对孔家。
那不只是单单在削弱孔家的清誉,更是与他们这些族老和千千万万孔家族人不死不休啊。
可如今麻烦的是。
与他们作对的,偏偏还是从孔家内部分裂出去的原本的主房。
根本和那些大儒扯不上干系。
而有了这一层遮羞布,在只要那些大儒投桃报李,这个针对孔家嫡传的名头便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人家头上来。
至于先将南中打趴,再行针对。
就南宗如今这以孔家典籍为本,对四书五经校订释义的手段,北宗堪称束手无策。
毕竟那就是他们的立身传承之基啊。
否认他们的译本。
那就是在否认他们自己的祖宗。
真要敢这么干,组里那些老古板们若有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按欺师灭祖清出族谱去。
“少族长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一白须族老手拄一根竹杖,轻轻摇头。
孔讷面色一紧,阴郁着说道:“一群白眼狼,倘若将来有机会,我定要将他们与孔家的联系一一断绝。”
“免得再生出此等吃里扒外的东西来。”
“这些胡话多说无益。”
另一名族老接过话茬:“眼下的局面就是,我等从曲阜远道而来,既无立身之基,也无盟友相助,有的只是一个孔家嫡传的名声,依为保障而已。”
“南宗却在这半月之余,依靠着地缘,拉拢了不少关系,不仅仅只是那些大儒,甚至于,连苏州知府也是他们的盟友。”x33
“而我们却是孤家寡人。”
“如此,焉能不吃亏?”
身形微微佝偻的族老摇头讥笑道:“当初我就说,官学不过是想借着孔家的名头达成推广而已,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我等不必趟此混水。”
“如今,这话可是应验了?”
“好了。”
终于,落座于孔讷身旁的思字辈族老开口呵止。
整个议事堂终于恢复了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于这位族老的身上,让这位随行,本就是当代族长的一力推举,而今遇此大事,当然要由这位一锤定音。
“往事已多说无益。”
“南宗与大儒联手之意已成,轻易不会更改。”
“我等欲要与之想抗衡,就要寻以靠山居中调停,不需要出面力挺,只需不要站在对头落井下石,便足够了。”
“孔家千年养望。”
“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其实这点诡螟蛉伎俩就能针对的。”
“只需有人将此事放出风去。”
“让天下读书人都闻之,信之,这官学校定译本署名中,如若没有我孔家嫡传的人选,天下读书人都不会同意。”
在场的族老闻言。
脸上都不由浮现了一抹自豪的笑意。
那帮大儒怕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孔家嫡传的分量吧。
孔讷沉默了片刻。
提醒到:“可那些书吏的录本何解?”
思字辈的族老瞥了孔讷一眼,苍老的面庞上似是透出了一股与读书人全不相符的霸道。
“只要有府衙的人出面证明,有书吏受人贿赂,暗中造假,那些录本不就形同废纸么。”
“这也就是我们需要一个靠山的原因。”
“届时只要任意再收买一名书吏。”
“让其指证那些南宗翻译出来的译本,其实全部是由我北宗族人翻译出来的,不就结了。”
“他们引用的,可都是从曲阜带出的孔家典籍啊。”
听见此言。
不只是在场的族老,就连孔讷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渗人的微笑。
往日因,今日果。
那些打着孔家旗号,窃取孔家声名的“家贼”,也该为他们昔日的所作所为受报应了。
“族老,那这苏州府中,我们该寻谁为“靠山”呢?”
“当然是知府大人了。”
望着孔讷那张微愣的脸,思字辈族老缓缓开口道:“这半月,苏州府内盛行的苏州日报你们该当有所耳闻,对那几名对我孔家顶礼膜拜的年轻仕子都有所耳闻。”
“据传,知府大人与他们关系不错。”
“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族老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只有孔讷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