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当看着朱标发号完一连串的号令便径直罢朝而去,将满朝文武晾在奉天殿,随侍的太监连忙唱词,宣布了退朝的流程,便赶忙跟着朱标的步伐离去。
满朝文武这也才从方才那陡来的消息中回神。
一时间,退朝的队伍中满是群臣的猜测和议论之声。
但大家伙的权力有限。
加之年初才被老朱屠了不知多少官员,哪怕苏州府离应天府不远,要想特意探听消息,正常车马,来回至少也得两天。
“相国,此番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苏州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乱,苏州那个代知府定然难辞其咎,您看咱们是不是…”
作为如今朝堂当之无愧的。
李善长的身边自然也聚拢了一大批的门生故吏。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敏锐的发觉了其中的利益所在。
而相较其他人,老李头因为找人专门探常升的底,早早调派了人手去往苏州府,大致了解苏州府内这会凑拢了孔家两宗和各地大儒,专门校订四书五经,修订官学。
而这次的苏州府动乱,八成也与之脱不开干系。
听闻此人的建议。
老李头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动。
可随即又平复下来。
如若是从前的话,这种机会,他肯定会让人对那苏州代知府落进下石,扶自己人上位。
可如今历经了太子的“坑害”,常升的“暗算”,早就领会到“后生可畏”四个字真意的他,对这两位年轻人联手为苏州府打造的“兴学”项目闹出的“乱子”,就不能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万一这是个“饵”呢。
在不知道是在钓谁的情况下,他还是适当的稳一手,免得当了替罪羊为好。
毕竟,这应天府内的一举一动,凤阳府的那位可还盯着呢。
“且等三司联合调查的结果吧。”
“如若有机会的话。”
“本官自然会推你们一把的。”
“谢相国!”
百官鱼贯而出,各自回返六部,唯有一道年轻的身影,早早的脱离了大部队,折返了御书房,却又过门而不入,甚至跑去东宫找一帮勋贵子弟吹牛扯闲犊,还跑去看了一眼自家姐姐。
一直浪荡了半个多时辰。
出来时,这才被寻来的内侍寻见。
“哎呦我的常大人,小的可算把你找着了。”
“太子殿下在御书房候你半个时辰了。”
看内侍找的一头细汗,常升便侧耳与他问道:“太子殿下派人寻我时,可还憋火?”
内侍恍惚了半晌才琢磨明白憋火的含义。
思衬片刻,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偏向另一旁,道:“小的出来时,太子殿下还是有些不忿的,可如今已有半个时辰了,想来应该已经消火了吧。”
常升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转,直看的这内侍心里发毛。
这才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来,我教你个乖。”
“下次你再说谎的时候,不说多长进,至少别让人看清你的脸。”
“再有一个,你家主子生气的时候,要是没本事哄他高兴,就别上赶着往他跟前凑了,别好没讨了,还平白挨顿板子。”
“御书房我就先不去了。”
“我这还有个安胎秘方要和太子妃好生聊聊。”
“啊!”
“常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
内侍急的径直跪下抱住了常升的腿求道:““小的从没见过太子殿下如今日这般恼过,陛下和冯太医也都吩咐过,太子殿有沉疴,不宜大喜大怒啊。”
常升闻言顿时扶额。
这事找的。
明明他都建议把孔家埋了“肥田”,是小朱不乐意,觉得孔家牵连太大,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连孔家牵扯的山东兼并的那许多影响朝廷清丈田亩,也都打算区别对待了。
可偏偏人孔家不领情,闹出事来打了小朱的脸。
这才把人小朱惹毛的。
凭什么要让他凑上去给人擦啊。
罢了,看在他是个身体还没养好的病人的份上,让他一回。
于是。
好一路不情不愿的挪步,常升才终于回到御书房,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就见小朱簇着眉头靠在自己那张摇椅上,身后的宫女正小心翼翼的给他太阳穴。
常升的目光在御书房里扫过一周。
还好。
没学老朱掀桌子。
秘书团也不在,想来是自我疏导过一遭了。
毕竟是治理一国的重任,问政的时候,最好还是保持一个中立的情绪才好,免得决断中夹杂了个人情绪,就容易疏漏。
可不能学老朱事前砍人一时爽,事后收尾火葬场的做派。
“来了。”
听见常升的脚步。
朱标从摇椅上坐起,摆了摆手,将一干内侍和宫女驱离。
这才将那封从苏州府发来的急奏从袖中取出,递给了常升。
急奏的内容不少。
看思路,大概是张亥和道衍的联笔密奏。
上面除了苏州府内的谣传,和仵作提供的贺峻的死亡报告详细,还阐述了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在苏州府各自的行动和思路,并附上了对苏州府局势的一些揣测。
对比,常升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尤其是张亥灵机一动的钓鱼执法,想引得秋闱举子冲击府衙,从学争之名变成谋反之徒的脏套路,更是让人叫绝。
连道衍都略逊一筹。
毕竟他们二人合谋,给孔家联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