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微臣请愿。”
当有人高声领命时,常升和朱标偷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有人跳坑了。
虽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真的将刊印之事办成,但就冲着这份忠心,至少就值得花点功夫培养一二了。
看请愿的属官一脸诚恳,临危受命。
朱标默默记下了这张脸,又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可还有人愿意担此重任?”
东宫庶务官们俯首低眉,半晌也无人应答。
终是有人请叹一声,拱手行礼道:“启禀殿下,微臣虽无把握担此重任,但愿为辅官,协助唐大人共同完成此事。”
看着出列之人与请愿之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升判断,这两人应是一对至交好友。
既然无人与他们争取这个“建功”机会,刊印之事自然落到他们二人头上。
只是看着其他沉默的属官,朱标的眼中难免有些失望。
看来,东宫也是时候换换血了。
“既如此,刊印之事就交由你二人全权负责。”
“另外,孤还有一事告知你等。”
“通政使司送吏部奏书中有提,如今许多朝廷职位空悬,不少官员身兼数职,吏部请多招录一批生员入朝为官。”
“孤批复通过了。”x33
“然生员不通政务,需要大量时间培养,对朝廷运转起不到太大作用。”
“孤便决定,从东宫抽调汝等熟手到吏部报到,去往六部五寺当值。”
“啊!”
“这!”
跪地的官员们还未起身,就又听见一道“晴天霹雳”,顿时个个抬头,露出一张张惊愕的面相来。
去吏部报到,调往六部五寺?
要是放在洪武十三年以前,对外人而言,这大概就是从东宫的虚职官转为六部五寺的实权官。
是谓暗升。
可如今历经了胡惟庸案。
就算应天府内的株连已经销声匿迹,可不意味着应天府外对胡惟庸朋党的追查和株连也一并平息。
整个朝野上下,东宫算是唯一没有被株连的净土。
朝廷上下,谁不向往他们这处安安稳稳,抱紧大腿,就能迟早借着太子东风稳稳升迁的宝地啊。
可如今这时候,太子要将他们外放到六部五寺!
且不说会不会有什么罪名无辜牵连到他们头上,就算有太子的情分,就如今老朱这换官革职的速度,一年能在同一个官职上换三个人。
一点不带犹豫的。
他们耗尽半生,好不容易才升上来的几品官。
换到六部五寺,要是做不到几个月,凳子都还没捂热呢就被革官降职,他们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太子殿下,东宫庶务荒废确是臣等的失职,但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微臣多年效力的情份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吧,微臣一定尽心竭力,不负皇恩。”
“是啊,殿下,刊印之事,微臣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好从何处筹措银两,微臣也欲请愿啊!”
一众属官纷纷讨饶起来。
可是机会已经给过他们了。
朱标甚至还好意的提醒过他们一回。
现在才想起来请愿,只会徒增朱标对他们的厌恶。
但是常升提醒过他,太子胸怀仁德的美誉不能丢,所以,朱标还得和他们再虚与委蛇一番。
“你们多虑了。”x33
朱标摇头宽慰到:“孤不是要惩罚你等,只是朝廷如今更需要你们。”
“正巧孤要修养几月。”
“除了需要专人负责的刊印,东宫的庶务孤都会接手操持起来。”
“也不会增补职缺。”
“你们放心,朝廷会给你们一展所长的机会,给你们分配合适的官职,考虑到诸位这些年在东宫的不辞辛苦,孤也会上书,让吏部给你们调职时都提上一品。”
有了升官的保证。
许多人也不再嚎了,当官不就是为了升官吗?
万一就分到了适合自己的官职,一坐就是好几年了。
只有极少数的精明人这会还在悔的捶胸。
托词,都是托词。
在外当官,要冒着随时革职被贬的风险。
在东宫当官,不仅是铁饭碗,还有不时的恩赏可拿,这是一品的俸禄之差能弥补的吗?
他们怎么就迷了心窍,没反应过来呢。
事已至此,谁也说不了朱标一个不是,甚至这群人中以后真有人发达了,他也得牢牢记住朱标今日的提携之恩。
反正横竖不亏。
朱标自然不会后悔。
只是送走了这批人之后,看着一下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东宫,联想着缺人的六部五寺,朱标不禁感慨到:“如今科举难以推行。”“处理奏书的问题倒是解决了。”
“可朝野上下仍到处缺人。”
“沙场校阅,招录生员的手段,对朝廷而言都不过是杯水车薪。”
“必须得有一套临时可用的招募人才之法才行。”
“升弟可有想法?”
现在知道擦难了。
株连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常升腹诽了一句,但办法还是得想的。
“朝廷想招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问题是招现在对口的可用之才,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种事,得找个名头够大的带头。”
“思来想去,还得是姐夫出马。”
“我,怕是不妥。”
朱标摇了摇头。
他是大明储君,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朝廷的颜面,如果以他的名义向外招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