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后,木木没有再提要离开的事,九玄奇怪,却也不好再问。
那晚九玄睡得很不踏实,心口时常有绞痛感。开始并不在意,实在疼得没办法,只好用神识查探。心尖尖上好像长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却看不真切。回忆起来,并没有乱吃过什么东西,就算乱吃,也总不至于在心口长东西吧。难道是白日里为子俊运气时,催动了玄冥之气?……可并没有之前发作时那种眩晕,也看不到玄色的气息。为探究竟,九玄索性手挽印花念咒,试图发动玄冥之气,可刚有一丝蜃气生成,就在心口散化开来,仿佛被净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疼痛起来难以忍受,但是这东西也抑制了自身的玄冥之气,总归是件好东西吧。神农鼎被娘亲随身带在身边,如今娘亲不在,九玄研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只好暂且作罢。
花子俊说,他的族中有一场争斗,他不得不回去。九玄问,是怎样的争斗。子俊说,是那种踩着血亲的尸身向上爬的争斗。
不争不斗,不好吗?
可他说,不行。在他的家族里,要么斗,要么死。
那,你会死么。
他笑:“不会,本君是何人,怎么会轻易就死了?乖,等我回来。只不过,这一次要等得久一点。”
九玄点点头,说好。然后仰起脸骄傲地笑着,说:“那这次,我跟你回去好不好。我带羽璃正好要去一趟雷泽办事,反正……反正离东海也挺近的了。你看,是不是……去少昊找你正正好。”说罢,从身上扯下一截白色的缎子。
子俊惊:“你……”九玄笑而不答,随手捻起一朵雪莲花,揉碎了花瓣,用根茎蘸着汁水,在白缎上写了两个字:长安。
子俊笑:“白色的布上,白色的字,呵呵,你又在跟我玩什么了。”
“长安十笔,一笔落下,满城飞花,焚尽半生思念随他。一笔落下,风吹花入谁家,晕开满纸流年问花花不答。一笔落下,秋冬逐春夏,雨画青梅画不出竹马。一笔落下,白衣人亦白发,和盛唐风烟流散在天涯。(——《歌曲:长安》)”抬眼,眼中有些湿漉:“子俊,你小心些。一定,一定要安全。”
子俊笑:“你不是很快就会来找我了么,分别最多不过半月,你看你,总是让人替你心疼。”
“十笔长安梦一场,繁华梦里,不说思量……子俊,我总怕,你又会像以前一样,让我找不到了。”
拉住她的手,有些冰冷,他轻轻呵着,放在胸口:“我花子俊,以天地为证,今生今世都对赖赖好。赖赖,你若是见不到我,除非,除非我死了。”
九玄急了:“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赖赖。”他摸着她的额她的发她的唇,眼中满是爱惜:“我恨不能把你塞进我心里,让你把我看个清清楚楚,看看,我的心里,是不是满满都是你。”
这是表白吗?九玄怔怔:“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喝醉?我喝酒从未醉过。”花子俊大言不惭,微微皱眉,似想不明白,“不过……那晚,我把你……如何了吗?”
“没,”九玄浑身一哆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