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点着沉水香,只有淡淡的味道,并不浓烈。他们二人之间离的很近,可以看清彼此细微的表情。/p
靳相容初闻时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暖锦,似乎在分辨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p
暖锦面目平和,亦是坦然的回望着他。/p
“想通了?”靳相容笑问。/p
“嗯,想通了。”/p
“如此甚好。”/p
“只是,虽你我有意如此,不知道皇祖母和父皇是否能应允。”/p
靳相容心情很好,一双凤目笑得弯弯,看着很是喜庆:“公主不用担心,微臣自会办妥。”/p
暖锦有些好奇,但想来他总是能有法子,便也放心下来。/p
“只是,本宫有些许事情需要事先同小王爷说明一下。”/p
“你且说来,微臣听着。”/p
暖锦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正色道:“此次若是成事,便是我需远嫁南陵,你也晓得我母后身子一直不愈,恐不舍得,所以成婚后本宫想在天赐城建公主府,以便随时回来省亲。”/p
“微臣理解公主,也体谅皇后爱子心切,成婚后你若是想回天赐城,微臣可以随时陪您回来,并且为避免您初嫁思乡,微臣可在婚后一年陪公主继续留在天赐城,直到公主做好准备离乡为止。”/p
暖锦睁大了眼睛:“此话当真?”/p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当真的。”/p
“可是南陵王会不会......”暖锦有些担心,历朝历代没有公主出嫁外藩不去封地的,如此做会不会折损了老王爷的颜面?/p
靳相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为此担心:“您是嫡公主,皇上是您爹,还怕我父王作甚?”/p
暖锦怨怼的瞪了他一眼:“南陵王是你父王,你怎么老是这样目无尊卑。”/p
“这还没过门就已经事事为我南陵着想了,我父王知道定会极为欢喜了。”/p
这个人当真就是不能同他太过的计较,你前一刻还觉得他认真了起来,下一瞬就原形毕露了:“没个正经!得了,本宫就是来知会你一声,父皇和皇祖母是否应允就不是本宫可以掌控的了,小王爷就看着办吧,本宫要回去了。”/p
“微臣省得,这就送嫡公主出去。”/p
暖锦应了声,由靳相容陪着走出了暖阁,外面的天气好的透亮,喘口气,都夹带着湿润泥土的芳香。/p
“天儿真好。”/p
“嗯。王爷留步吧,本宫回去了。”/p
靳相容点了点头,目送着暖锦向院外走去,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出声唤住了她。/p
“公主!”/p
暖锦顿了脚步回过身去,不明所以的看着靳相容。/p
他负手而立,与自己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早就知道他是美男子,可就这样静静地立着,只消一个笑容,天地的万物便都要在他的面前失了颜色,一想到未来他会是自己的夫君,暖锦心里还是泛起一股子异样。/p
“这一生能娶到公主,实乃幸之所及。相容在此对天立誓,必将公主视为珍宝,爱之护之。凡是公主所愿,即便刀山火海,相容必定万死不辞,如有违背此誓言,则永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p
暖锦看着他,有一瞬的愣怔,这个人向来玩世不恭,所以即便是面子上的事依旧做得完美无缺。/p
她笑了笑,轻快的说了句“省得”,又向着他点了点头,由陶陶搀扶着转身离去。/p
假苏见公主走远了,这才敢上前道:“爷儿,您刚才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奴才听了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嫡公主是女儿家一定也会感动的,咱们爷儿就是厉害,果然是姑娘见多了,假话听起来都像真话了。”/p
前方早就没了公主的身影,五月的天气梨花开的正旺,满院子的洁白沁香,看了叫人心生向往。/p
靳相容依旧盯着公主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半晌才轻声的说了句:“这才是最像假话的真话。”/p
慈寿宫里刚得了一只金丝画眉,皇太后很是喜欢,这会子正隔着鸟笼在逗弄,金玉走了进来,见了皇太后急忙请安上前:“皇太后,来消息了。”/p
皇太后挑了一下眉,继续在鸟笼前打趣着画眉:“什么事。”/p
金玉一笑:“成事了,听说还是嫡公主自己亲口应允的。”/p
“哦?”太后一顿,立即转过身来,绾音在侧急忙搀扶着她坐在圈椅里。/p
“是嫡公主亲子应允的?”/p
“没错。”金玉笑得一脸讨好“听说是自个儿去找的小王爷,让小王爷想辙子说服皇上和皇太后应允呢。”/p
皇太后听闻心情大好,止不住的笑意,侧头对身边的绾音说:“你瞧瞧,哀家说什么来着,靳小王爷虽然平日里爱胡闹,可正经时候还是讨人喜欢的,就是咱们嫡公主也能瞧得上眼。”/p
绾音一愣,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她小心试探的问道:“皇太后的意思是......嫡公主同意与南陵和亲了?”/p
“可不是。”皇太后颇为得意“哀家瞧上的亲事有哪门是不好的?南陵富庶又兵强马壮,若是能和南陵联姻对皇帝是百利而无一害,再且说,南辰国所有的外藩里就属南陵最为强盛,招他们小王爷做驸马,也符合咱们嫡公主的身份。”/p
绾音不懂那些国家利益权谋之类的,她只知道,若是暖锦和靳相容成亲,就会嫁到南陵去,远离了皇宫也远离了岑润,往后没了她,那她同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