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雪,这红墙瓦绿间的岁月过得极快,好像才是刚入了秋,转瞬又进了冬。/p
而自晚临辞世也有月余,陶陶看起来倒还好,照旧的当差,没有半分的不尽心,只是偶有闲暇时,总是杵在那里发呆,脑子里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她的夫君。/p
自那以后,她也很少会去,主子们也有意避开那里,即便真的有差事要吩咐,也总是让南一去办。她自己更是注意,即便行走在宫里都要绕,她本人倒是丝毫不掩饰,叫主儿瞧见了,就直言相告,说是瞧见了怪伤心的,不去那里就当着晚临还在那儿当差,事多忙不开身了,所以不得见。/p
可皇宫里的日子照旧,你可以伤心,但不能失意,主子们都尊贵,没有太多时间给奴才们缅怀逝人,这倒是成了靳相容的那句话,甭说死了一个未过门的夫婿,就是死了老子娘又能怎样,所以陶陶想得开,左右她还没有殉情的想头,眼下服侍好主儿,比什么都强。/p
“主儿,内务府送来了新年新衣的花样,让咱们挑选呢。”陶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暖阁,见暖锦正懒洋洋的窝在软榻上看书,便放了托盘,走过去为她倒了杯茶。/p
“一天天的过得可真快,这就要到年下了?”暖锦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侧书简,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问。/p
“谁说不是,眼看着没有一个月了,内务府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但是总归不能怠慢了主儿,您是固伦长公主嘛。”/p
暖锦挑着唇一笑:“你倒是会调笑本宫了。”/p
“奴婢这是自豪,主儿晋封了,咱们都跟着脸上添彩。”/p
“凑性!”/p
陶陶嘻嘻一笑,又将托盘端了过来:“请主儿赏眼。”/p
暖锦对这个不是很上心,随手挑了几块花样便作罢。/p
“公主,外头林将军求见。”/p
“谁?”暖锦一怔,抬头问了一下刚刚进来通传的安泰。/p
陶陶一听到林将军三个字,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虽然晚临的死不能确定就和林萧有关,可他毕竟是在打探林萧与岑润关系的时候出事的,这之间的事总是令人怀疑的:“他来做什么?”/p
暖锦还是向着陶陶摇了摇头:“陶陶,你先下去吧。”/p
“主儿!”陶陶明白暖锦是怕自己看了林萧后控制不住,以免打草惊蛇,只得福了身后退了出去。/p
“让他进来吧。”/p
“是!”安泰得了令,急忙退出去通传。/p
不过就是片刻,林萧便走了进来,见着暖锦恭敬的行了礼:“微臣,请嫡公主安!”/p
暖锦坐的四平八稳,毕竟是与生俱来的尊贵,只要轻轻端着一些,便有模有样:“林将军坐吧。”/p
“谢嫡公主。”林萧是军人出身,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公主赐了坐他也毫不扭捏的坐了下来。/p
“林将军是稀客,怎么到本宫的栖梧宫来了?”/p
“回嫡公主,微臣知道嫡公主和太子殿下最近在查一些事情,不想劳烦公主费心,微臣便自己前来说明了。”/p
暖锦心里一惊,没成想他到这般的开门见山,只是事出突然,自己却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p
林萧不以为意:“微臣知道公主和太子殿下一直想确定微臣与岑总管到底是不是亲兄弟。”/p
暖锦脸色微微一变,看似平静的直视着林萧,等着他继续说下去。/p
林萧笑了笑:“微臣与岑总管确是亲兄弟,只不过自幼便分离开来,他不识得微臣的真实身份罢了。”/p
暖锦蹙了眉,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岑总管不知道?”/p
林萧点点头:“岑总管并不想与微臣相认。”/p
“既是亲兄弟那为何不相认?”/p
“即便是亲兄弟也有很多无可奈何。”/p
“哦?”暖锦端起茶杯,不经意的用杯盖拨弄着茶叶“本宫倒是很想听听这个无可奈何呢。”/p
林萧一脸的谦和,看起来很是诚恳:“相信嫡公主也查到了,微臣的娘出身低微,在岑府里很是叫人看不起,特别是微臣幼时,都是在外长大,后来回了岑府也很是受人冷眼,日子过得很是艰苦,六岁之后便随微臣的娘离开了,微臣走的时候岑总管还未出生,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微臣的存在。”/p
“这和认不认有何关系?”/p
“公主生来尊贵,不会理解微臣卑微的心里,那种被人忽视、被人冷落的心境,让微臣自小就记恨岑府里的每个人,特别是听说岑润出生后受尽了阖府上下的宠爱,更让微臣心里不平,也是那时候发誓此生在岑府无任何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微臣将姓氏改成了母姓,便叫了林萧,微臣本是唤岑萧的。”/p
暖锦还是不能理解:“那现在呢?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况且不说岑府已经没落了,你生父和朝华已死,也只剩了岑润一人,你现在告诉他真相,他想必只会高兴吧。”/p
林萧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了下来,让暖锦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笑得有些自嘲:“您以为微臣没同他暗示过吗?岑总管总听说过他应该还有一个哥子吧,所以几年前当微臣得知岑润进宫做了太监,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他是岑家的希望啊,做了太监,那便是再也没有后了,所以微臣实在想不通便来找过他,哪知......他拒不相认,说是岑府只有两位少爷,一位已死,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