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岑润放下手中一方暖砚,这是刚才皇上吩咐去内务府取来的。/p
秉文立在一旁:“刚才巧兮姑姑来传的话。”/p
“可说何事了吗?”/p
“那没听说,只是说皇后娘娘自从慈寿宫回去会脸色便不好。”/p
岑润点了点头:“你留在这伺候皇上。”/p
“是,奴才遵命!”/p
坤锦宫里的红罗炭比旁的宫里供应的都多,因为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向来最是畏寒,所以每年进了秋,皇帝便命人将红罗炭送了过来,宫里燃着的炭火盆多了,便真的温暖如春了。/p
岑润进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对着铜镜梳妆,见了他来,也只是轻飘飘的瞧了他一眼。/p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p
“起吧。”/p
“谢皇后娘娘。”/p
皇后娘娘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转身,身边也没人伺候,想来是要有话说,岑润大致瞧清了四周情况,恭敬的问道:“皇后娘娘找奴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p
“本宫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体己话。”/p
体己话?这个理由委实的有些牵强,暂且不说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体己话要和皇后说的,更何况今儿是除夕,皇帝在前朝会见朝臣和诰命,下了朝又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忙活,怎么能有时间和皇后娘娘说体己话?/p
只是皇后这样说了,定是有她的用意,岑润领命站在一旁躬身听着,也不敢有任何异议。/p
“你进宫也有快十年了吧?”/p
“回皇后娘娘,刚好满了十年。”/p
“十年......”皇后自言自语了句“这日子说短不短,说长又不长,和红墙黄瓦比起来,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p
岑润没说话,仔细的听着。皇后放了木梳,慢慢起身站在窗前:“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本宫见过朝华,不,应该是岑华。”/p
岑润一凛,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皇后,皇后正背对着他,瞧不见神情。/p
“他笑起来总是有点腼腆害羞。”皇后似是陷入了回忆,眼神变得悠远起来:“最开始,岑华并不喜欢本宫,兴许到了最后也不喜欢,他认为本宫是皇上的软肋,有了本宫皇上便不能好好着手于未来。”/p
岑润静静地听着,任皇后一个人喃喃自语:“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皇上登基了,岑华也成了辅国功臣,有着大好的前途。/p
“可是最后却暴病死了。”说到这,皇后终于转回身来,眉目平和的看着岑润。/p
岑润依旧低着头:“是家兄无福。”/p
皇后淡笑不语,没有说话又随手摆弄着眼前的一处盆栽。/p
岑润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后,这位年轻时与皇上的事迹也曾震惊了天赐城,皇后是来自北曜国的和亲公主,可最开始爱着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她身边的容太傅,俩人情投意合,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却被皇帝横插一脚,之后三个人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平和下来。/p
她原本也是心性纯良的人,不喜纷争,可就是这么不争不抢的性子,却独得皇帝恩宠了这么多年。/p
可毕竟身为皇后,有些事自是也会有长进,她如今的心思不知还是否如初初入宫时,那般的单纯了。/p
“本宫知道,你是他的兄弟,必然觉得当年岑华的死有蹊跷,你认为是皇上所为?”/p
岑润听了急忙跪地磕头:“奴才不敢!家兄是暴病身亡,怎能与皇上有关?”/p
皇后一笑:“你虽是这样说,可本宫也知道心里定不是这样想的,也是,人突然就没了,有些想法也不是什么怪事。”/p
岑润有些发汗:“皇后娘娘明鉴,奴才万万没有这个心思!”/p
“起吧。”/p
“谢皇后娘娘。”岑润不敢起身,依旧敛了神色跪在原地。/p
皇后也没制止,继续说道:“有些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你彻查了当初皇帝对岑华做的事,但你可是查清了原由?”/p
岑润浑身一僵,没有说话。皇后眯起了眼睛:“你做的事,本宫也知道一些,不过你放心,本宫并未告知皇上,也是体谅你对兄弟的一片手足情谊,可是......你若是对本宫的孩子们下手......”皇后顿了顿“本宫保准儿掘了你的祖坟,让你唯一的亲人也不得好死!”/p
皇后发狠,这是岑润从来没见过的,印象里好像皇后娘娘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何曾这样咄咄逼人过。/p
皇后脸色有些泛白:“本宫原以为你拿着本宫一条命来偿还就罢了,也算还了这一份孽债,可你万万不该打本宫孩子们的主意!”/p
“奴才、奴才实在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奴才作死也不敢这样做!”/p
“你不敢,东宫那位也不敢吗!”/p
岑润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他原以为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应该是皇上和太子,谁能想到,原来皇后一直都将他们瞧在眼里却没声张。/p
这位贵主儿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p
“您......”/p
皇后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坐进了软榻:“你去同那位说,既然留着她一条命,就是可怜她,顾念她,她若是这么不珍惜自己,那就活该家破人亡。/p
“岑润,本宫奉劝你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事你即便查出来,也不会是你满意的结果,岑华功成名就之后日日对外宣扬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