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楼玄梓的身份尴尬,尸身一直这么放着也不是回事儿,毕竟天热了,经不得搁着,最后也被草草的下了葬。/p
同她弟弟一样,丧仪简单的像是个寻常百姓家死了女儿,几乎没有前去吊唁的人,而暖锦也因为之前的事闹得险些身陷囹圄,所以下葬那日她也因避嫌没有前去,到了如此境地,嘉氏一族也算是死绝了,这也许就是帝王家的命运,极尽的荣耀,却也要伴着灭门的危险。/p
暖锦想是在楼玄梓姐弟那里真的伤了心,明明阖宫上下为了自保,都在极力和他们撇清关系,只剩了自己还在顾念着,结果呢,偏被人家看成是做贼心虚、不怀好意,看来有的时候做了好事并不会得到好报。/p
所以,再有关他们的事,暖锦也就不再上心,偶尔听说了李蓝玉大人怎样查案,又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她不过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再多置一言。/p
这几日前朝的事也颇多,听说原本要指给太子殿下凌大人家女儿的事出了变故,因凌大人在朝堂上与皇帝顶嘴,惹怒了皇帝,直接被罢了官,遣回家去种地。/p
这事如同一声闷雷,在朝堂上直接炸开了花,凌大人好歹也是两朝老臣,说罢官就给罢官了,皇帝魔障了不成?/p
凌大人被罢了官,凌昭自然不能再进宫做太子妃了,原本以后也是要做皇后的贵主儿,被她爹一句话便给说没了,现在成了庶人,再也不是官家小姐,甭说嫁给太子做正妃是痴人说梦,怕是就连往后的日子都不能周全了。/p
太子这厢倒是无妨,他娶太子妃也是为了日后登基打算的,至于和凌昭那是半点的感情也没有,娶谁都一样、不娶谁也都一个样。/p
可那头的凌昭却不是,听说在她小时候一次宫宴里见过太子,自那以后便暗许芳心,对太子痴恋的很,好不容易盼到可以嫁给太子,现如今却成了镜花水月,听说在府里见天儿的要死要活,光是进宫面见皇太后求情就已经很多次了。/p
“臣妹听说我那过不了门的嫂子可是日日伤情,你这曾经险些成了人家夫君的主儿也不去安慰安慰人家。”/p
靳相容坐在他们兄妹二人旁边,听暖锦这样说斜了眼睛笑着看她,这凌昭和太子的关系她论道起来,委实精密。/p
太子正坐在凉亭里喝茶吃着瓜果,听暖锦这样说,一口茶水差点没喷了出来:“咳咳咳,大逆不道你!竟然敢这么编排我!”/p
暖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磕着瓜子:“臣妹也是怕你伤心不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郎有情、妹有意的,若真是如此,臣妹就跑去乾德宫给您求情去!跪他个海枯石烂!”/p
楼玄宁摇了摇头:“我与她不甚熟识,更何况本就是政治上的联姻,与谁都一样,凌大人犯了错,若是当真娶了凌昭,那反倒是麻烦了,凌大人也是,以为要与父皇攀亲家,就可以说话没所顾忌了?”/p
楼玄宁对自己婚事这个悲观的样子,让暖锦有些心疼:“也是,反正你有合欢姐姐就好啦。”/p
往常只要这么说,太子殿下都会笑骂她几句,哪知今儿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起来,暖锦觉得奇怪,细细看他的表情。/p
楼玄宁表情微变,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暖锦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吵架了?”/p
楼玄宁苦笑了下摇摇头:“无事。对了,内务府操办你们婚事的章程可都完事了?前些日子拿来给我瞧过,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叫他们回去改了,不知道最近有何进展。”/p
“这些事,太子殿下就放宽心吧,左右有微臣和嫡公主看顾着,前朝的事多,殿下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p
“相容说的对,哥子您要多多保重自己,我们俩是个没长进的,往后就要指着您过日子了。”/p
暖锦这话说的没羞没臊,让楼玄宁好气又好笑:“凑性!”/p
想起前一段时间暖锦还在为着岑润的事寻死觅活,现如今指了婚,人也跟着成长起来,知道什么才是务实这是最好。/p
楼玄宁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靳相容,他以前对他无感,外藩的富贵王爷罢了,见天儿的吃喝玩乐,没半点的长进。/p
靳相容是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现如今还有不到三个月他便要成了自己的妹夫,往后也算是一家人,他虽然不待见他,但是他能待暖锦好,自己也可以容忍着些。/p
楼玄宁本就对自己这个妹子没什么大的要求,只要她能幸福便好,其余的,有自己为她担待着。/p
“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给父皇请安吧。”/p
太子起了身,暖锦同靳相容也一起跟着站了起来,几人穿过御花园向乾德宫走去。/p
天热得厉害,即便只是穿过官道,都要晒了一身的汗,宫里的檐下很少会有知了的叫声,因为皇帝听着心烦,所以阖宫上下都被清理过一次,可暖锦却觉得,没了知了叫的夏天少了那么一丝味道。/p
几个人一路也是说说笑笑,却突见暖锦看着前方来人微微变了脸色,靳相容一怔,同着她一起看去,见来人是林萧将军,有些不明所以暖锦的反应。/p
“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嫡公主、给小王爷请安。”/p
“是林将军,看你的方向可是刚去见过父皇?”/p
“回太子殿下,皇上找微臣来询问边关驻守之事。”/p
太子点了点头:“南辰有将军在,百姓便可高枕无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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