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当得起龙凤。”/p
“莫不还是……容太傅?”/p
暖锦一怔,差点忘了先前那茬:“少诨说!我待容太傅那是敬仰之情!万般不敢亵渎的!”/p
陶陶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先前是谁日日买醉,躲在栖梧宫里疗慰情伤的:“那您喜欢的是哪位?奴婢认不认识,说出来奴婢帮您参谋参谋?”/p
暖锦差点将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话头子到了舌尖上,硬是停了下来,瞪着陶陶道:“半大的丫头,还没经历过情爱的青瓜蛋子,还说什么参谋?见天儿的没事做,竟花心思打听主子们的秘辛,也不怕听多了,你脑袋待在脖颈子上不稳便?”/p
陶陶吃了个软钉子,没皮没脸的叫暖锦说教了一番,颇有些委屈:“奴婢也是想要为公主分忧,公主不待见奴婢就算了,还要这么挖苦奴婢。奴婢能和那些下人一样吗?她们作死的想打听主子们的私事,关键时候保准儿溜的一干二净,可奴婢却不是,关键时候,奴婢能为公主挡刀子!”/p
她说的义愤填膺,看得暖锦一乐:“凑性!得了,不和你说是因为我还没考量好,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折腾了这一大天子,怪饿的,叫晚膳吧。”/p
暖锦待她好,她自然是知道,陶陶笑嘻嘻的应了声,说了句‘公主安坐’便退了出去。/p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暖锦叹了口气踱向窗边,她在这里愁断了肠子,却不知道岑润待她何想。/p
是不是也这样牵肠挂肚,亦或是情愁入骨....../p
岑大总管不像楼暖锦那样命好,有的是时间跟窗前悲秋悯月,他有忙不完的活计,他得伺候着全天下最尊崇的贵主儿。/p
忙起来的时候简直片刻不得闲,这倒是也趁了他的心意,可以暂时忘了暖锦说过那样的话。可闲下来便要不成了,这会子皇帝正批阅宫里送来的几本重要奏折,他只需侍奉在一旁研墨就好。/p
这种活不用动脑子,只要皇帝不开口,他安静的等着便成,人一闲下来,思绪便要不受控制,想起来曾经的锦绣山,也想起了刚才暖锦站在海棠树下的模样。/p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愈发美得不敢直视,他还记得当时她望向自己的眸子,像是四月里的春水,微有清风袭来,便要层层叠叠的荡漾开来,散出无限春光,令人心神俱醉。/p
她那样看着自己,嘴里说着绝情的话,像是把利刃,刺得他体无完肤,可那又能怎样?他照旧愿意为她周全,愿意为她披肝沥胆。/p
“怎么了?朕让你送一趟嫡公主,怎么瞧着脸色不对?”偌大的厅堂里蔓延着帝王独有的龙涎香,皇后不在,只有皇帝在看折子,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p
兴许是因为太过安静,皇帝这突如其来的话音,令岑润一惊,猛地清醒过来,竟发现自己在当值的时候走神,这是大不敬之罪,拉出去要赏板子的。/p
岑润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少有的紧张:“奴才万死,请主子降罪!”/p
皇帝这才抬起头来,他的凤目漆黑、深不见底,瞧着人的时候,莫名的令人恐惧。他是天生的帝王,生来便带着不怒自威。/p
“你向来识分寸,倒是少见你这样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么事?”皇帝没有表情,听不出喜怒。/p
岑润不敢乱猜,只得答:“是奴才该死,想是刚才有些过了暑气,这会子有些头晕。奴才伺候不周,请皇上责罚。”/p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手边的锦鲤戏水白玉茶杯,轻轻的嗫了口,头也没抬,低声道:“朕把你放在身边自是信任你,知道你同太子、公主要好,毕竟是在一处长大的,情分自然是和其他皇子不能比较的。但是公主年岁尚小,有的时候犯浑实属正常。可是旁人不能跟着犯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朕信你心里清明着呢。”说完又瞧了眼岑润瞬间惨白的脸色,挥了挥手“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下去歇着吧,杵在这碍眼。”/p
皇帝这番话看似简单,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岑润只觉浑身如至冰渊,泛着阴森的寒意,有一瞬竟让他觉得惊恐万分。/p
他的膝盖生疼,跪在那里险些就要摇摇欲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