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有马蹄疾驰的哒哒声,在这样幽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两旁偶有民房,听见这样急促的声音,村民也只是好奇的趴窗向外望去,只可惜除了一闪而过的声响,全然不见半分影子。/p
明明是夏末的夜晚,骑在马上却让暖锦觉得有些冷,因为速度太快,风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像是被刀子割过一般的疼。/p
她略微的向后缩了缩,身后的人似是察觉到她的不适,将她压进怀里,一只手护住她的头部按向自己的胸膛。/p
暖锦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温暖泛着淡淡的莲香,耳畔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并不杂乱,令人无比的安心。/p
“公主,可有不适?”岑润低头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暖锦安静的缩在自己怀中,表情上并无不妥。/p
他们从来没有离得这样近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更多的是久久都无法让他平复的悸动。/p
暖锦摇了摇头:“还有多久?”/p
“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可是要休息一下吗?”/p
“我没碍的。”他们的时间有限,天亮前必须要赶回营帐,所以暖锦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也清楚,这样的机会,此生只怕仅此一次了。/p
岑润轻轻地应了一声,他明白暖锦的顾虑,所以不再犹豫,双腿紧夹马腹,两人一马便如利箭一般,绝尘而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半个时辰,又好像更快,岑润勒马而停的时候,暖锦缓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p
岑润也不急,率先跳下马,将暖锦抱了下来:“怎么样?”/p
暖锦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站在地上忍不住晃了一下:“就是有些头晕,想是骑马的时间有些久了。”/p
岑润有些心疼,暗自责怪自己策马太快,才让暖锦如此不适。/p
“我们到了吗?”/p
暖锦待这阵晕眩过去后才抬起头,四处黑漆漆的,看得并不真切。/p
岑润微微一笑,从她眼前向旁移了一步,身后的石门便立时呈现在眼前。/p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锦绣山三个大字深刻石心,龙飞凤舞的像是要跳脱开巨石的束缚。/p
暖锦眼眶有些发红,她以为日子过得那样久了,她早就忘了这里,可原来十年不过是弹指间,她还是五岁时的那个自己,站在这里生怕进去后师父会责骂惩罚她闯祸,依旧还有那个青衣少年会为自己解围,替她挨罚。/p
时隔多年,岑润也从来没想过,他会和暖锦来到这里,他本以为这一生都再没机会了。/p
“现在太晚了,再有我们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不便打扰师父和师兄妹们,我们就在这附近看看可好?”/p
暖锦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也明白这里的利害,点头答应道:“嗯,那我们去‘巧兮’湖吧。”/p
岑润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笑道:“好。”/p
那是他们幼时在锦绣山经常会去的地方,其实就是在山中的一处湖泊,因为发现的人少,就被他们封为自己的秘密地盘,只要有空闲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那里度过,承载了他们年少时最美好的时光与回忆。/p
两人一路步行,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有说有笑,回忆着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很像是每次练完功后三个人结伴去玩耍,那段日子实在太过美好,光是回忆便会叫暖锦无比的满足。/p
月光澄澈,透过枝丫斑驳的投射在两人的脸颊上:“真不敢想象,还有机会来到这里。”/p
岑润淡笑不语,只是陪在暖锦的身旁,不时的帮她挡去伸过来的树枝。/p
小路曲径通幽,他们熟悉的七绕八绕,终于到了属于他们的秘密底盘。/p
“是‘巧兮’!”暖锦有些兴奋,她快步跑向湖边,湖面平静,有月光映在上面,偶然吹来的风,便搅碎了一池的银光。/p
‘巧兮’是他们小时候为这片湖泊起的名字,取巧笑嫣然、归去来兮的意思。/p
暖锦站定,向着岑润招招手:“快来。”/p
岑润快步走了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一起望着湖面:“还是很美对不对?”/p
“嗯,真的和记忆里没有差别,现在想想还是在锦绣山时的日子最好过,每天吃吃喝喝,被师父责罚了也不打紧,有你和哥子为我担着,真是快活。”/p
岑润望着湖面的波光粼粼,似乎也陷入到回忆当中:“你却从来都不知道收敛,劳得我和你哥子天天为你挨打。”/p
“哈哈哈。”暖锦笑得很开心,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若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可能会一直留在锦绣山吧,然后学了一身本事,就下山做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女侠士。”/p
“嗯,倒是很适合公主您。”岑润眯起眼睛似乎也在幻想暖锦成为女侠的样子。/p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p
“我?”岑润想了想,他这一生过得实在不算顺遂,兴许之前是有过抱负的,可后来进了宫,一切就都结束了“我应该会去当做个郎中吧,悬壶济世,兴许我们能在江湖上遇见。”/p
暖锦眯起眼睛,她知道岑润一直追随容渊,暗自里称容渊为师父,而容渊本就出身布衣,所以他是阖宫里最没有门第之见的人。/p
早前听说他一直都很欣赏岑润的才华和天赋,只不过容渊毕竟是太子太傅,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收一个太监为徒,所以他们只能暗地里以师徒相称,明面上,他们还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