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燃着宫烛,四周门窗紧闭,虽不至于漆黑一片,却也看不清彼此的面目。/p
有人站在窗边,只能隐约见着个影子。/p
“我说就不能燃个蜡烛吗?这样漆黑一片的,怎么说话?”/p
有男子发声抱怨,他坐在一处帽椅里,似乎很不满意周围的环境。/p
“大将军常年在边关,怕是不适应这宫中的日子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女子在一旁回应,她本想着为大家倒一杯温茶,但怎奈屋内太暗,实在无法看清,只得作罢。/p
男子看向了窗前那人:“你是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p
窗前的男子没有回话,女子急忙道:“人家自是每日里忙碌,有许多事都要费心的。”/p
“哼。”男子冷哼“忙归忙,甭忘了正事就好,我听有一个叫晚临的穷酸秀才。”/p
“是探花。”女子补充道。/p
男子不以为意:“前几日我的人来禀报,栖梧宫里的大宫女一直待里,天天缠着那个穷酸秀才,就是因为他说了一句‘大总管不是好人’,公主便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的身世,不晓里是否有记载。”/p
女子微微蹙眉:“兴许是您草木皆兵了呢?嫡公主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p
男子冷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处处都在维护她,忘了本了?你们进宫都是为了什么,因为个娘们儿就全忘了?”/p
屋内又恢复到寂静,半晌没有人再说话,最后还是男子又开口道:“他犯了混,可你是怎么了?你与公主又无交情,你也魔怔了?”/p
女子一怔:“我......”/p
男子显然动了怒,豁然起身道:“咱们做的是砍头的事,容不得你们在这儿女情长,我奉劝你们收收心,到了今天这一步早就没了回头的余地,你们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决,别怪我替天行道!”说完不待二人有何反应,便推门离去。/p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女子看着窗前男子的背影,过了许久才问道:“您后悔了吗?”/p
男子并未答话,女子也似是早就料到他不会回复般继续道:“现在该怎么办呢?”/p
“瞧着点他,不要让他莽撞行事。”/p
女子一怔,男子所谓的莽撞行事,是指对公主不利吗?女子暗自苦笑,果然情字最杀人。/p
“是。”说完她便悄声退了出去,开门的瞬间,有亮光照射进来,碰巧洒在窗前男子的脸颊上,俊美无边、云淡风轻。/p
暖锦这几日都埋头里,也不晓得再翻找什么,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p
陶陶和南一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天天陪在她身边。/p
“书呆子,你知不知道我们主子再找什么?”/p
晚临双手拢在袖管中,站在门口瞧着暖锦东翻西翻,叹了口气:“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p
南一好奇的看了一眼晚临:“这里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左右不过是些书罢了。”/p
晚临侧目,看着陶陶:“你得想法子别让她再找了,否则会出大事。”/p
陶陶脸色一变,她明白晚临指的是什么,刚想出声,身后却突然响起底气十足的男声:“好热闹啊!想不到向来无人问津,也会有这么多人前来的一天?”/p
几人均是一惊,转身向后看去。来人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身着玄色锦衣常服,负手而立在院中央,看着几人眉眼带笑。/p
“微臣拜见大将军!”/p
“奴婢给大将军请安!”、“奴婢给大将军请安!”/p
林萧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是哪个宫里的?”/p
“奴婢们是栖梧宫的。”/p
林萧眼神闪烁:“嫡公主宫里的?那里面的可是?”/p
陶陶福身:“嫡公主正在阁里。”/p
林萧笑了笑,越过几人直接中。/p
里堆满了书,有人正在其中低头翻阅,她着暖黄春薄衫,好看的眉眼正在认真的阅读着什么,有阳光照射进来,衬得她肤如白雪,像是深海的东珠,灿灿发光。/p
“想不到嫡公主竟然如此痴迷读书?”/p
暖锦一惊,丝毫没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更是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阖上书压在手掌之下。/p
她的动作林萧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单腿跪地行礼道:“臣林萧见过嫡公主,嫡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p
暖锦有些不自然的抬手:“原是大将军,倒是吓了本宫一跳,起身吧。”/p
林萧起身,负手而立:“公主再找什么?”/p
“在宫里闷得慌,随便瞧瞧罢了,大总管呢?怎么了?”暖锦起身,却不成因为久坐,腿部酸麻,竟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啊!”/p
林萧眼疾手快,飞身而至,一手拉住暖锦,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扶住。/p
暖锦大惊,慌忙拂退他,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林将军。”/p
林萧微眯了下双眼,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上次在重华门见过一次公主,庆功宴上本想敬酒的,却不见了公主的身影。”/p
暖锦行至窗边,坐进一处圈椅里:“庆功宴上因为不胜酒力,便向父皇告了假,先回去了。”/p
“原是如此。”/p
“还没祝贺大将军此次大捷!”/p
“多谢公主,为国效力是微臣的荣幸。”/p
暖锦笑了笑,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不说话,林萧便也不发声,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待着。/p